第二十章 烧杀抢掠
着马,痛极地望着,目光停住了。受伤的莫纳依然拄枪挺立着,像一座不倒的大山。阿丽玛领着雨生,脚步沉沉地走过去,痛泪滚滚,缓缓跪倒在莫纳面前……
被烧毁的撮罗子残迹仍在。残迹外的小溪旁,新搭了两座桦树皮撮罗子。阿丽玛拎着猎枪,从撮罗子里出来,腰间围了一圈雪白的桦树皮,头上围着一圈白桦皮,头发上戴着一朵薄白桦皮做的白花。雨生从旁边的撮罗子里出来,他也腰围白桦皮,头戴白桦圈,一手拎猎刀,一手揉着睡眼说:额聂,我和你一起去溜兽套子。
林中仍暗,看不清稍远的东西。阿丽玛领着雨生小心地向前走。不远处传来呻吟声,母子俩诧异,急忙奔过去。大树上倒吊着一个被兽套子套住脚的人。
阿丽玛大惊,跑到近前,只见那人衣服破烂,浑身是血。阿丽玛急忙放下套子,细看后倒抽一口冷气:管粮哥?雨生喊:大爷!
撮罗子里,阿丽玛心疼地查看管粮伤口,十分焦急。雨生采药回来问:额聂,大爷伤咋样?阿丽玛说:有三处伤还存着枪子儿,不抠出来会烂在里面,点堆火!
雨生点着一小堆干柴草,阿丽玛在火上燎短猎刀。一根木棍横放在管粮嘴里。阿丽玛把刀扎进管粮肉里,一颗弹丸掉落。雨生看着,眼睛露出敬佩。阿丽玛闭眼睛使劲猛一剜,第二颗弹丸掉落。雨生咬着牙,暗暗使劲。阿丽玛手不停地操作着。管粮满脸是汗,忍受着剧痛。第三颗弹丸落地,阿丽玛松一口气。
管粮躺在木杆制成的塔克达(床)上,身下铺着干草和桦树皮。阿丽玛为他换药。管粮感激地说:这些天苦了你啦,谢谢。阿丽玛说:我不爱听这谢字,只要你能好起来,比啥都强。管粮起身说:阿丽玛,我总惦着金沟,弟兄们不知还有没有活着的,我真想回去看看。阿丽玛说:你都成这样了咋去?我替你去吧!
傍晚管粮在睡觉,阿丽玛掀开门帘进来说:我到金沟看了,那里没有中国人,金匪开始淘金了。罗刹兵还在那儿,你根本回不去了。管粮想了想问:阿迈和部落的人都葬了吗?葬在哪儿了?阿丽玛难过起来:没了那么多人,我和顺身单力薄,只好水葬了。
残阳如血。河边摆着简单的供品。管粮跪在河边,阿丽玛和雨生跪在两旁。管粮拿着三根干树枝高举过顶,然后插在供品前,眼含热泪道:阿迈,各位恩人,我来看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为我们死的,这些恩,管粮都记在心里!我拜祭你们在天之灵,愿德乐查(太阳神)保佑你们!
管粮重重地磕头。阿丽玛和雨生也跟着重重地磕头。管粮磕到第三个头,伏在地上,不再抬起,他的双肩剧烈抖动,在无声地痛哭。
傍晚,阿丽玛在撮罗子旁边不远处喂马。雨生用马莲根刷子为马刷理着毛:额聂,咱有三个人,一匹马太少了吧?阿丽玛说:等有了更多的兽皮,就出去换马。雨生说:大爷的伤全好了,每天都出去打猎,咱有不少兽皮啦。阿丽玛说:还不够。顺,你喜欢和大爷在一起吗?
雨生说:我可愿意和他在一起了,从心里觉着他有说不出的亲!他要是我爹多好啊!额聂,我真想叫他声爹!额聂,我要是叫他爹,咱就成一家人啦,那多好啊!阿丽玛情感复杂,沉吟道:他是干大事的人,这大山里是留不住他的。
雨生说:大爷又没说,你怎么知道?阿丽玛惆怅地说:额聂太了解他啦!你看他最近老出去打猎,那是想为咱多备些兽皮和干肉啊!
雨生帮阿丽玛烤兽肉,阿丽玛说:你去读书吧。雨生进了撮罗子。阿丽玛边烤肉,边向山中张望。
管粮骑马飞驰而至,拎着猎枪,马上挂着几只猎物。阿丽玛迎过去:这么多呀!哥,你打猎的本事真强。管粮说:你咋忘啦?俺最初来这部落时,老阿迈可没少教俺打猎的本领,尤其使用兽套子,俺可有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