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柳春眠水子地藏·吃眼睛的女人
。他们只想人了解,谈谈话。”
当她出去同男人聊天时,我们忙着考试——也许,真有点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自己,否则不会那么强调。
“千裕你来光顾他们吗?”
她爽直地笑一笑:
“真不便宜!着手便付料金四万五千圆,若成功了,又得付四万圆——”
“你一定要把初恋找回来吗?”
“当然,我把姓名,外貌特征和他从前住址都提供了,一星期后侦探社会给我初步报告——隐藏的初恋只有一个,能用钱给找回来,我情愿付钱。”
“但我们都没听你说过的。”
“如果当初我知道,还用找吗?”千裕耸耸肩,“失去了才不惜一切要得回。可惜我不清楚他搬到哪儿去——不过,是我先躲他的。”
她又道:
“如果跑到北海道,这交通费是我负责。唉呀。”
“祝你幸运,千裕。”
她给了我一张有玫瑰香味的卡片。只有名字和电话。她瞅着我和勇行:
“不必拜托侦探社才是最幸运!”
她又问:
“冈田老师好吗?”
我说:
“她还在教高班英语。”
她笑:
“什么变化都没有的人,也是最幸运。”
——冈田老师称赞过千裕说英语的能力好。所以后来她可流利地与外国男人“交朋友”。变化的,是说话的内容和对象。似乎有点欷歔了。
千裕道别后,勇行道:
“日后你不用聘侦探来找我,我也不用找你。我们不会失散。别浪费金钱。”
我说:
“哼,你才不是我的初恋!”
“不!”勇行忙装着生气,“这样不公平!你是说谎吗?”
我是说谎。但他亦说谎。
圣诞节人人都玩得疯狂。我们跳了一整个晚上的舞,还喝了三杯酒。
他教我把食盐撒在手背上,然后仰头一喝,那杯墨西哥龙舌酒还没到达我的胃之前,马上舔盐花,不怕烈。最好还吃一片青柠檬。我照喝了,怎么不烈?这种仙人掌做的酒,就如带刺。
轮到勇行,他解开我两个钮扣,把食盐撒在我锁骨上,正要抗议,他又取一撮揩抹在我耳根。他笑:
“不要动不要动,盐花全撒进衣服中了。”
他猛地喝酒,飞快地伏在我胸前,舔去锁骨上的盐花,实在很痒,他就势吻在我耳根上,然后趑趄不去……
我没有招架之力。
这个晚上,我混身发痒,发软,像有龙舌在舔我。龙的舌头?仙人掌?我分不清楚。因为连自己也忘掉。
我完全失去知觉,也不愿醒来——好像到了今天,还没醒过来。
但我到底比他早一点起来,大概我太紧张了,或者我真的想证实一下,究竟他的单眼皮,是否会变成双眼皮?
数天之后,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也就是“大晦日”。我给他做了年越荞麦面。大家守岁时,我问:
“你让我看看小时候的旧照片?”
“我不喜欢拍照的。”
“你上镜一定很好看。”
“不。”他说,“我不喜欢留影。”
后来我才知道,因父母各自另组家庭,他把小时候的照片,全部烧掉——他大概明白,即使留下一堆影子,从前的日子都不会回来。所以他索性不要了。
只是他忽然拥着我:
“妈妈弄的年越面,没你的好吃。”
我抚摸着他的长发。把遮住眼睛的拨开。顺着他一字的浓眉,和往上飞的眼角,来来回回:
“让我客串做你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