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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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生?宝珠在心中惊呼。她只瞥了一眼,银俊那张唇红齿白、眉浓目清的脸,瞬间铭刻少女心头,再也无法磨灭。这个先被介绍为“阿俊”、“阿兄”,后来介绍人又说在办公时间要喊“总经理”的年轻男人,有双不规矩的眼睛,从她进屋起就毫不客气地盯在她胸前。她没有感觉被冒犯,只是芳心忐忑,双颊发烫,感觉室内其他人都听得见自己强烈的心跳声,就害羞地低下头去了。
“你那个害羞的样子……真让人忍不住!”银俊的气息呼进她耳中,他用牙齿轻撕宝珠的耳垂,意图逼她抬头,“害我第一次看见就想把你……”他说着痞子的情话,手熟练地伸进她的上衣里,“咦?你换了胸罩吼?”他想到从前让他花了不少力气才解开的长排暗钩老式胸围,有些自问自答地道:“这个扣子在前面的哦……”银俊得到破解密码般的快乐,手上不停,口中轻笑着说,“这个比较方便噢,是为了我买的,对不对?”
虽然晚上住在一个屋檐下,白天又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两个人要在一起弄出点花头却并不容易。几个月来银俊算是煞费苦心,却难得再有像第一天那样的机会——或者是不再有那一天的胆子?银俊事后回想,自己都被那天的大胆行为吓到。什么?虽然早知是个养女,再怎么说也是亲戚,还是良家妇女,连名字都没听清楚就上了?后来一起喝酒的兄弟都认为他吹牛,银俊也自嘲色胆包天是因为“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何况那样一个衣不蔽体、鲜嫩欲滴的“青春肉体”送到面前来?
送宝珠来郭家见工的亲戚自己在台北有家要赶回去,把人带到,略为寒暄后就告辞了。厂里有职工宿舍,可是清一色男性,宝珠不单是女眷,还算亲戚,郭三福要儿子带宝珠回家去让老婆阿卿安顿。银俊就打起伞带人过去还有几步之遥的住家那边。进屋他叫了几声没人应,想想就直接把宝珠领去了客房。
说是客房,却离开了起居的主楼,像通道一样连接起后面的偏间厨房,有门无窗,面积却不小,旁边还有间专用的浴室塞在通往主楼的楼梯下面。通仓式的房间除了门口留着宽百多公分的一长条,靠墙摆放着五斗柜和梳妆台,其余的面积都被铺了榻榻米的台式大炕占满了。台湾热,大炕下面当然不升火,地板架高,一为避免湿气,二为增加储藏空间,如果不是进门处留的那一长条地面造成区别,就是间没有拉门的日本和室。银俊把宝珠的行李分别堆放在地上和炕上,递了条毛巾给她说:“你都湿了,先擦擦吧。”
宝珠听话地接过毛巾盖在头上慢慢擦拭,抬手的动作让她的女性特征颤巍巍的更为突显,银俊咽了一口口水,说:“你这样慢怎么擦得干?”不认生地把毛巾接过来代劳。宝珠心跳加快,感觉不妥,可是完全不知道要如何拒绝这个刚见面,却英俊得让人心软的小老板,只把头垂低,眼睛也闭上了不敢看。
银俊专注地擦着少女湿湿的卷发。空气里除了雨天的潮气,少女发梢残留的刺鼻化学药水气,还有两个年轻身体喷出的微微汗酸气,实在不太好闻。可是最让银俊感觉难耐的却是他处男体内那股无臭无味,四处游走,巨大到要爆炸的莫名之“气”。他勉强自己的脑子去想学生时期就开始交往,至今已经谈了五年恋爱的女友安心。
安心是台北的浙江小姐,家里信天主教,自己在美国新闻处上班,学着洋同事叫他“哈尼”(honey),说是“蜜糖”的意思。他们走在路上都牵着手,偶尔能在送她回家时找到机会在暗巷里拥抱和接吻,他们的爱情每进展一步都让他兴奋到失眠,他感觉非常爱她,可是两人一淘时却从未经验过像此刻这般的烦躁和压迫感。擦拭着这个陌生女人的头发让他分心想到军中老士官讲的猥琐笑话和他一直向往,却到退伍前都没有勇气造访的神秘“军中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