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道眉儿的脑袋抱在她怀里,并主动地亲了亲他的额头。
接下来的事情,是她没有想到的,其实就连三道眉儿也没有想到,他们相拥着倒在了床上,也许是心绪过于回转荡漾了吧,所有的禁忌瞬间就消逝了,完全被他们扔到脖子后边去了。他和她的褂子都丢在地上,她的丰满令他着迷,他满眼都是惊叹号,这丰满与她的妩媚和羞涩浑然一体,它们让三道眉儿忘却了尘世的一切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他眼里只有她。他的手极尽温柔地游走,所到之处,总让瓜儿阵阵痉挛,以至于叫瓜儿忘了矜持,忘了去半推半就。
其实,现在瓜儿心头燃烧的烈火,要比三道眉儿还旺,她已经越陷越深,靠自己是绝对拔不出腿来了。
“坏了,我贴身穿的是件旧小褂,都好多年了,他准会发现上边还打了补丁。”他解她衣扣的时候,这是瓜儿首先想到的问题,她怕他笑话她,所以她始终不好意思地闭着眼,不敢正视三道眉儿的目光。
殊不知,三道眉儿根本注意不到她的小褂或别的什么。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从未见过的那一片凹凸有致的景致上了,它们是那么地熠熠生辉。
“有什么看头啊,那不过是孩子的饭碗。”她说。
三道眉儿显然不这么想,她要不拦着他,他很可能像读一首长诗一样地继续读下去。她之所以拦着他,不是怕他,而是怕她自己,在短暂的羞涩感退去之后,随之而来是一种本能的向往。“我得走了,不然孩子又闹了。”她匆匆穿上衣服的时候说,如果她不想过界的话,那么就得赶紧刹车。他无辜地注视着她,他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你不是说,只要在七点以前到家,就没问题吗?”他说。瓜儿失里慌张地说:“今个情况特殊。”
瓜儿逃也似的跑出门去的时候,三道眉儿追着她问:“明天还来吗?”她没回答,她甚至仓促间听都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路上,她都在埋怨三道眉儿:为嘛这么小,哪怕再大上三岁或者四岁也好,她就豁出去了,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吧。可是,他比她小了六七岁,就实在说不过去了,等自己七老八十了,他还硬朗着呢,到那时,她就惨了。从此不再跟他来往了,干脆打退堂鼓?她又舍不得……瞎寻思半天,她也没寻思出个结果来,到家,桃儿端详了她一下,总觉得她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却又说不清楚,还是果儿直截了当,把她推墙角说:“跟谁亲嘴亲成了这样?”瓜儿一边否认一边去照镜子,只见腮上、下巴上和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累累。果儿判断说:“准是叫一个生瓜蛋子亲的。”瓜儿假装受委屈了,要跟果儿翻脸,桃儿缺心眼儿,过来解围说:“你别是吃了什么串皮的东西了吧,过敏了?”瓜儿赶紧借坡下驴:“我中午吃了几个皮皮虾。”桃儿说,“你怎么这么嘴馋,明知道你对海货有反应……”
果儿偷着笑起来。
瓜儿掐她一把。
“放心,我给你保密。”果儿说。
“用不着,没做亏心事,我不怕鬼叫门。”
“你就嘴硬吧。”
桃儿还真替她大姐担心,对瓜儿说:“你快叫咱爸给你开服药,要不再晚药铺就关门了。”
“不碍的……”瓜儿说。
“不用吃药,我这有个偏方,只要拿温乎水敷敷就行。”果儿咬着瓜儿的耳朵说。
瓜儿躺在炕上想,幸亏就亲亲摸摸,没干别的——其实,她很清楚,她跟三道眉儿的关系要超出亲亲摸摸的范围,只是早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