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你把我们姐夫调教得够听话的啊!”他们说。
“也许还是敢怒不敢言呢。”他们又说。
“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有能耐都使在工作上,别用在嘴皮子上。”果儿说。
毛十点来钟,他们才下班。果儿到传达室,叫上苜蓿,俩人蹬着自行车回家了,路过一家馄饨铺,他们进去一人喝一碗,还把烤饼掰碗里,汤汤水水热热乎乎地就合一顿。
“省得回家另做了。”苜蓿抹抹嘴,又要了俩芝麻烧饼,拿纸一裹,捎上。
“都吃饱了,你还买烧饼干吗?”果儿奇怪地问他。苜蓿赶紧说:“万一半夜三更你又饿了怎么办?可以拿烧饼垫补垫补。”果儿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想得倒还挺周到的。”苜蓿客气道:“哪里,哪里,”他很谦虚地又补充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别说你胖,你就喘。”果儿说。不过,从她表情上看,她并没恼,模样挺舒坦。
“不喘就不喘,”苜蓿嘿嘿地笑了,“我还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的。”
“哼。”
那晚上,他们激情得差一点儿把床铺给颠蹬散了。
这是果儿跟苜蓿最尽兴的一晚上。
“往后你别再这么疯了,累得我这咱才醒,都迟到一刻钟了。”转天,果儿对苜蓿说,之后,就失里慌张地上班去了,苜蓿偷偷笑了。
再往后,赶上刮风下雨,苜蓿都来单位接她下班,没缺勤过,成了一个规律。
果儿要是加班儿,不能按时下班,也都给苜蓿挂个电话,跟他打个招呼,省得他不放心。办公室的人逗她说:“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腻乎呀?”果儿就耷拉着脸儿说:“你管得着吗,吃饱了撑的!”
人家笑,她也跟着笑。
“听说你们小两口处得不错?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感情就得慢慢培养。”书记对她说。
“也就是凑合着过……”果儿不好意思地说。
“夫妻还是你亲我爱比较好,现在就凑合,得凑合多少年,才能凑合到老啊。”书记干脆叫果儿坐下来,看架势,要给她做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
果儿只好顺着书记的竿儿往上爬,跟他打哈哈,才总算得以脱身。不知为什么,她特别腻味书记抽完烟总要在鞋底子上蹭灭的动作,土得掉渣,还有就是他的塌鼻梁子。其实,说穿了,她腻味他无非就是因为她有小辫子揪在他手里,使得她见他不得不赔笑脸,不得不矮三分,一想起来这些个,她就浑身不得劲儿。尽管他说他关心她爱护她。
“明天是妈的生日,叫你一块儿去,中午你要得空,就去买点儿礼物回来,我这忙得抽不开身来。”刚才,果儿给苜蓿打个电话。“你说买什么好啊?”苜蓿请示她。她把权力下放给他:“你看着办吧,别太铺张,也别太财迷。”她知道,苜蓿这个人心细,会盘算。
“好嘞。”
结果,苜蓿买了一堆罐头,桃的,荔枝的,还有午餐肉:“你怎么买的光是罐头啊?”苜蓿说:“要送礼就得送人家平时舍不得买的东西……”
果儿想想,也是,苹果梨儿总有走街串胡同的吆喝着卖,馋了,就买一个俩的,而罐头,怪贵的,轻易舍不得花这个钱,在果儿的记忆里,活这么大,吃罐头也就有限的两三回。罐头好歹总还是个稀罕物。“更主要的是,老太太要是舍不得吃,藏柜门里,一年半载都坏不了,且搁着呢。”苜蓿说。果儿想夸他两句,却又怕他骄傲自满,就光点点头,表示认可。明天正好是礼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