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另一个周家人
便宜,否则脸红被人发现就端不住了。
祁善刚才无聊,偷偷抿了一口自己前面的酒,除了辣没尝出别的味道,她真心佩服子歉的好酒量。她不知道的是,子歉在乡野中长大,邻村的少数民族村民多善酿酒,各种节日里无论在老少之间,酒都是绝对的主角。那种自酿的酒清且烈,把人醉倒的方式也是直勾勾的,像春夜溪水边流淌的山歌,也像满头银饰下少女的眼睛。子歉幼年最好的伙伴家常年摆着几个大酒缸子,他那时淘气,常悄悄地喝,悄悄地醉,再悄悄地醒来。这几杯酒对子歉而言并无太大杀伤力,只是喝得太急,酒劲冲得他皱眉。
趁周启秀在与人对话,子歉回头,祁善正好撞上他似在寻找什么的神情,及时给他递了张餐纸,顺便在他手边的桌上放了杯茶。子歉擦了擦汗,那杯茶让他缓了过来。人太多,他没有对祁善说谢谢,只是朝她笑了,祁善也会心地扬起嘴角。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隆兄又忙着给周瓒上眼药,“那平胸妞……不是,那小姑娘跟你们什么关系?你家老头说她是侄女,你手机里有她的照片,带去酒吧的妞又是另一个。她不是和你挺好的吗?听说是光屁股一起长大,按说你们是什么什么‘青梅竹马’,可我看她跟那小子关系也不错,还替她打架出头。我没搞懂,你给解释解释。”
“我有必要对你解释?”周瓒不耐地放下勺子,“管那么多干吗?爱谁谁!”
“死要面子活受罪!”隆兄才不吃周瓒那一套,依旧嬉皮笑脸,“别怪哥没告诉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道理在哪都管用。一犹豫,吃屎都抢不到屎尖!”
周瓒把注意力都放在吃上,筷子刚碰到桌上的鹅肝酱苹果塔,顿时收了手,骂道:“我操,你还敢再恶心点不……你说谁是屎?屎都没你嘴臭!”
周启秀那边消停了一会,老三也出面劝那些来敬酒的人,说让周启秀歇一会,吃点东西。周启秀得以坐下,揉了揉额角,叹笑道:“不服老不行,喝一点眼都花了。还好有子歉在。”
他转向子歉,又说:“你赶紧吃点东西。”
“我还好。”子歉说。
老三笑着说:“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话也不会多说一句。”
“我知道他是好孩子。”周启秀说罢,示意服务生给子歉空了的杯子满上茶,“喝点热的,待会儿谁来你都不许再喝了。”
“你现在才心疼子歉,还不如小善。人家小善早给子歉倒了杯茶。”
祁善差点没被噎死,三叔也是个没正经的,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善意,从他嘴里这么说出来,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劲。
“小善,你都不给阿秀叔叔倒一杯。”周启秀喝了不少,依旧白皙俊秀的面孔有一层绯色,也开起了祁善的玩笑。
“二哥你还怕喝不到小善的茶?放心吧,迟早的事。”老三戏谑道。他忽然灵机一动,又嘿嘿地笑出声来,低声附在周启秀耳边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过去看阿瓒没这个意思,我心里还犯嘀咕,强扭的瓜不甜,该不会是王大仙说错了。现在仔细想想,王大仙只是说小善会嫁进我们周家,做二哥你的儿媳妇。子歉不也姓周,他也是你……难不成……”
“我看你是喝多了!”周启秀不轻不重地打断了老三的话。
“这也都不是外人。”老三笑着,也不再多说。
然而他的话早已进了在座所有人的耳朵。祁善有些尴尬地放下筷子,“三叔你瞎说什么呀!”
“你三叔爱开玩笑,别往心里去。”周启秀安抚道。
子歉恍若未闻。隆兄搞不清缘由,听得稀里糊涂的,下意识地扫了眼周瓒。
周瓒也没什么反应,低头用筷子拨弄碗里的几颗莲子,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渐渐地,那筷尖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