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去!”
齐烁不乐意让他无故撒了火,还故持风度地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来,又罗唆道:“只是让你对熟人说句谢谢,有必要话里话外装出这副孤高的样子吗?”
钟敬涛试图再一次压下怒火,却无法再让自己平和下来:“我不喜欢说谢谢这两个字,况且并没觉得我们很熟,也请你不要自以为是。马上消失在我眼前。”
钟敬涛拽起齐烁的小臂,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高抬右臂手指着门外,说了声——“出去!”
当即把齐烁推出门去,然后重重地摔上了房门。齐烁被钟敬涛的暴力举动吓得心惊肉跳,没敢在被扔下的房门口多停一秒钟,就拖起脚步跑到了电梯口,却迟迟没有动手按下键钮,不知是被抓的胳膊太痛,还是被钟敬涛的话语刺中自尊,电梯门上倒影的人儿,竟悲伤地哭了起来。
钟敬涛关上门,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交给了门板,定睛看着手中的苏念,猛然间泪湿了眼眶。
他没有允许过,从来就没有允许,由谁来揭开他尚未痊愈的伤。
现在好了,有人看见了血痂下面渗着血的肉,企图把他掩着伤口的痂皮撕掉,让伤口再一次重新愈合。别傻了,他不是没有试过。谁都断不开,那一点点粘连。看见伤的人,装作比他还要疼,可是他们忘了,他需要的不止是时间的同情,还有自欺与被欺的消磨。
齐烁肿着眼上完了满满一下午的课。第二天就是初审汇报了,全系的老师都会到场,对这次预选参演的单项剧目进行评分和审核。真懊悔不该多管闲事,在节骨眼上,和钟敬涛闹了矛盾。可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一想起,他发起火冲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心里就难过得想骂。晚上的自习,钟敬涛没有到场,这也是齐烁意想之中的。她等到八点半,没见到人,就脱下练功鞋回了寝室。这行里有这种传统的做法:逢考试和演出的前一天,最好不洗澡,否则肌肉力量会松懈或流失掉。由于明天要汇报,齐烁晚上只能忍着皮肤上的汗渍睡觉了。
房丝瑶和李丽洗澡回来,陶欣语的练习还没有结束,齐烁却已洗漱完毕,准备休息了。由于看不惯齐烁的怠慢,房丝瑶开了口:“明天就汇报了,晚上也不练习,今天一天都没个备战的状态。我可是和班里同学都夸下口了,让她们都挺你这组。你可不能丢人啊!”
齐烁准备着明天上课的书,没有吱声。房丝瑶向李丽做了个鬼脸,李丽又把话接上:“是不是又和小钟闹矛盾了?”
齐烁还是没回话,理好东西,钻进了被子。李丽接着说道:“我是不知道,你俩谁惹谁了,不过小钟虽然脾性孤傲,可在男孩里绝对算是明事知理的了。要是有错要低个头,咱们先低这个头也吃不着亏。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要长久合作下去的。”
李丽的话,齐烁还是听得进去的。她翻了个身,寻思着要不要给钟敬涛发个信息,道个歉。房丝瑶正对着镜子,擦着钟敬涛友情派送的“碧欧泉”也跟着说:“就是啊!怎么看也觉得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齐烁拿起手机,才输了一个字就继续不下去了,怎么想也觉得没有自己主动道歉的道理。思来想去,受欺负的还是自己。到了明天,他还能不跳不成?想着想着又搁下了电话,翻过身子,闭上了眼。
钟敬涛把自己闭在房里玩了一下午通关游戏,也是顾及到明天审查,才没耗到太晚。患有洁癖的、一天洗数次澡的钟敬涛,在浴室里冲到指头上的皮肤都皱了,才关掉了龙头、躺在床上,想到中午对齐烁动怒,是自己有些失态了。可是和苏念分手的半年多,身边的朋友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提到苏念的名字。苏念去伦敦之前,托景阳找自己见面,景阳为难了半天,还是把苏念带到了学院。钟敬涛因为这事儿,差点和景阳绝交,多亏另两个人的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