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吼道:“叫你洗我的衣服丢你人了吗?哪有人洗了衣服往衣橱里挂的?”
齐烁慌忙把衣服捡起来,抖了抖,垂着眼皮小声道:“可不是吗?怕她们知道我在帮佣,笑话我。”
钟敬涛又想教训什么,却想到了钟敬波提示过的话,只得无奈地咽下愤怒,把衣服夺过来丢进了洗衣机。从钱包里抽出十几张钞票要递给齐烁,“先付你这一个星期的!”
齐烁怯懦地接过钱来,掰着指头数了一遍,一共是一千八,她惊叹地支起根手指,竖在钟敬涛眼前:“就一个星期吗?”
钟敬涛回坐到桌几旁,挑剔地从果盘里选中一块火龙果,拧着牙签转转,又搁回了盘里,说道:“做人不要太贪心,专心把事做好,会考虑给你加薪的!”
齐烁急忙摆手辩解道:“我是想说,这么多钱用一个月都够了,这样随便做做就赚到这么多钱。太不合逻辑了吧?”
钟敬涛道:“是吗?这也就是我家里丁级佣人的薪水标准。你这么容易满足倒提醒了我,这些就当做这个月的薪酬吧。”
齐烁反驳道:“那怎么行,你都说了是一个星期的。”
钟敬涛倒身在床钻进了被子,说道:“明天下午跟我去买衣服,现在请你从外面把门关上。”
齐烁道:“可是明天下午我还要去复印习题,你们这种人总该有个专职助手干这些的吧?”
钟敬涛道:“要你去就去,废话那么多。”
齐烁扮了个鬼脸,往门外去了。
“等等,”钟敬涛闭着眼,说道:“以后不许穿睡衣到我这,像什么样子。”
齐烁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番,顺手关上灯,照床比划了一拳。
期末临近,各科课时密度逐一增大,学习气氛在同学的相互较量和教师的危言耸听下火药味日渐浓重。文化课方面比专业更甚。艺术类院校的文化课教师,在“淡泊名利”这项教品方面往往最具发言权。
通常每位教师,至少都要负责一年级到毕业班,二十多个班级的授课量。个别事业心强又伴有经济拮据症状的教员,还要负责起研究生的课程。当然劳动量和职称评定之间不存在硬性的决定关系,要不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呢?学校里的文化课老师熬到退休也超越不了讲师的职称,这要是换成专业教师早都成副教授了,退休之前再升个教授,退了休再给你返聘回来。
要么怎么说“‘事实’胜于雄辩”呢。人家业务课老师,带一拨学生里,最少能培养出一个拿奖专业户。换作文化课老师,遇着这帮学生,最幸运不过就是班上只有个位数挂了科。按理说这种教学水平远不够给研究生上课。但是师资太有限,学校只能用心良苦地为研究生开设了“本科选修”课。
这帮教师的确是不容易,从划范围到出考题完全控制在自产自销的连接关系内,还是保障不了百分之百的及格率,懒惰的学生总是有高明的借口——老师口口声声说“划的范围就是全部考试内容”明明就只够及格而已呀。再写个错别字,扣上一分,和没背有什么两样?
费力不讨好啊——伟大的人民教师,燃烧自己,也燃烧别人。
距法国艺术节演出的时间越来越近,绷在齐烁和陶欣语心里的弦,已经没有收缩和斡旋的余地。为了不让自己的浅睡眠影响精神状态,陶欣语从开始服用褪黑素变为了安眠药。即便如此,还是常常先于晨练时间一两个小时醒来,隔着眼皮也感觉得到日出染白天空。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靠眼药水强迫干涩的眼睛睁开。
这天陶欣语可以不用撑到天明再起床,因为要赶到车站接母亲。昨天一整天的空余时间,她都窝在帮母亲租的公寓里清理,现在手指头上还残留着84消毒水的余味。这一路上,陶欣语都在催出租司机快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