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母亲茫然道:“这孩子,水喝多了吗?”
陶欣语闭上门,忙把丢下的试纸捡出来,这一低头再猛地站起来,脑子里霎时黑漆漆一片,闭上眼视网膜里布满了血丝红,头晕得发沉,还来不及大口呼吸,胃里一股酸水就涌到了嗓子眼里,她扶着墙蹲在马桶前,捂着嘴的手才张开,方才那一口鱼肉就搅和着下午喝进的体饮呕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的酸呕,直叫人吐到胃痛得缩了起来,肚子差不多被吐空了,她努力站起身来,一种极其不祥的预兆从脚底心躁乱到头顶尖儿。陶嫣然还从门外慌张推门进来,蹲在女儿一旁轻拍着她的后背:“欣语?你要不要紧啊?别吓妈妈……”
陶欣语没来得及把东西丢进马桶,趁母亲没留神将其塞进了后裤兜,按响了抽水马桶,等到异物冲净,才缓缓站起了身。陶嫣然看到刷白着脸的女儿,急问道:“哪里不舒服啊?穿多点衣服,妈跟你到医院瞧瞧去!”
陶欣语拨开母亲为自己擦汗的手,轻声说道:“妈,对不起,我现在吃不进东西去!不用去医院,我只是胃口不舒服,进屋躺一会就好了。”
说着绕到卧室,躺倒在床上,陶嫣然跟进屋去,替女儿把被子盖上。才要走开,又被陶欣语牵手挽留道:“妈妈就在这陪我一会吧!”
陶嫣然在女儿枕边坐下,张开手来,一遍又一遍抚过她潮湿的脑门,手法就像儿时哄她睡觉那样轻。
钟敬波送齐烁到学校门口,齐烁解开安全带,调皮地对钟敬波说道:“今天得看哥哥开走,我才能进去!我每次都已经进到校园里,才看你一点点地挪走!这样让我多过意不去!”
等不及钟敬波听完这番话心底流露的喜悦漾出嘴角,齐烁就转头打开车门迈出腿去,钟敬波挽留一声后,又跟着无语起来。齐烁感到钟敬波抓在自己腕子上的手力有些大,她架在半空中的姿势也挺耗劲,嗓子里不自主地哼叽一声——“嗯?”
眼睛直直地盯看钟敬波,等着他“呃……”
后的下文。钟敬波梗在喉口的言语,酌红了他的脸,他只能将就着夜色,再次拉下哥哥的面纱,“好,这次我先走!”
齐烁笑嘻嘻地等在路边台沿的杨树下,不断摆着手,一直等到钟敬波的车子开过第一个十字路口。
才要转身进门,就见钟敬涛的车子闪着近光灯开了回来。钟敬涛和几个同伴下了车来,几个人一见到齐烁,又是一番寻乐嘲弄——“好久不见。”
——“怎么?溺水鸭等在这夜游护城河吗?”
钟敬涛见齐烁还竖在门口,问了一句:“你也才回来?”
也并不想等她作答,径直走进校门。齐烁跟随其后,跟话道:“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钟敬涛料到钟敬波会提要给她解决兼职工作的事,但是自己现在并不愿意解除对她的雇佣,这和债款并无关系,只是说不定会有更重要的任务要托付这个实心眼的丫头。他打断道:“想说的如果是要跑去我哥那做事的话,就歇口吧!坚决不行!我付你的工钱少了吗?这么快就想着跳槽了?笨手笨脚,连件衣服都洗不好,还敢跑去误人子弟?”
话说完,他径直走开,几个人不明状况,在一侧无味地跟着打听。齐烁在后面恨得咬牙切齿,两手比作八字神枪,投入地蹲裆扫射,一闭眼脑袋里尽是这些怕死鬼尿裤子的镜头,还没偷乐够呢,就被钟敬涛当头一掌打入现实,抬起头来,几个人正无一例外地甩着凶神恶煞的毒目寸光。钟敬涛的巴掌越按越重,致使齐烁脖子都快缩进锁骨里去了。“还以为多么大的胆呢!”
钟敬涛又标志性地从鼻腔里“切”出一声,“快回去写我的论文!”
才一撒手,齐烁就像装了马达似的,夹着一串踢踏声,跑进了公寓门。
阴冷的月光透过几净的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