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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信,也是我爸唯一需要效忠的人。

    自我有记忆起,我爸就已经是陈氏海运麾下一名船长,后来陈信接班,把最主要的几条干线交到了我爸手中,自此,我爸得到器重,更加忠心耿耿,在其他船长们应着那不成文的规矩伙同手下船员私吞油水时,铁面无私的我爸就如一阵秋风扫落叶,不但肃清了自己手下的队伍,还要去管别人的,这一举动被许多捞惯了油水的船员们憎恨,却被陈信看在眼里,陈信是个惜才的人,此后凡事重要货物的运输,都放心交给了我爸去负责。

    我爸也是上天眷顾,出海多年,从未有一次出过差错,偶尔几次天气恶劣遇上风险,也都一一避过,陈信越来越器重他,甚至当众说过:“我敬夏船长如我父亲。”

    那年陈信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坊间多有传闻,说那位一夜暴毙的老人其实是被自己儿子害死的——不过空口无凭,这一点儿也不妨碍身为独子的陈信大大方方继承家业,在父亲去世后,陈信真的敬夏远航夏船长如父亲,可惜我爸没有那份野心,也不愿接受那份福气,只是安安分分做着他身为一个下属该做的事。

    我知道老爸素来严厉,嘴上抱怨几句,就也乖乖地上二楼去了,趴在围栏上看着,心想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东西要交给爸爸去负责,好像很重要的样子呢。

    这时屋门门铃响了,我爸匆匆迎去开门,不一会,陈信和他并肩进来。

    我咂咂嘴,陈信真是越来越气派了,我远远看着楼下那位带着金丝边眼镜,一身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这个男人,光是站在那儿的气派与锋芒,就已把满堂闪耀的灯光给比了下去,看来这人的气质真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要是我有一天也能这么潇洒,阿深会不会对我刮目相看呢?

    我扳着手指,又安慰自己,陈信他再怎么帅,也和我没关系,他怎么能比得上阿深。

    世上只有一棵树,我站在树下,那些夺目的光芒穿过它的枝叶,化成千般温柔与慈悲,世上只有这么一棵树,光年无限深远,我站在那儿仰头看,会忍不住落泪。

    世上只有一个景深。

    ——“老夏啊,我说过多少次了,你别这么客气,你看你,这不是把我当外人么?”

    ——“呵呵,陈先生说的哪里话,快请坐。”

    ——“你呀你,就当我来串门不行么,下次别搞这么热情了啊,我今天来就是说那件正事,我最倚重的就是你了老夏,这个季度的货啊,比以前‘重’……”

    我好奇听着楼下的谈话,听了半天也不感兴趣,父亲生意上的事,我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们两个男人谈得跟机密似的严肃兮兮,我却听得稀里糊涂,还怕被老爸责骂,最后打了个哈欠,还是回房间睡觉去吧我想。

    可是天往往不遂人愿,就在这个时候,客厅的电话机要命似地响了起来。

    我爸正和陈信谈到关键地方,这刺耳的电话铃顿时让他眉头大皱,他自己的电话一般都会打到他手机上,我妈又闭门不出很少有社交,我除了老师告状或者任家月找我,也很少有电话。

    那铃音一声接一声,执着地就是不肯停下来,我爸道了个歉,暴躁地提起话筒:“喂,谁啊?……什么?你找洛洛?你是谁啊?她不在!”

    啪的一声,电话挂了,我爸匆忙和陈书俊继续之前的话题。

    许多年之后我才知道,那个傍晚,是景深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塞给过他一张照片,背面写着我的号码,我以为他扔掉了,可是他放在钱包里,珍藏了许多许多年。

    被我称作苍井空的女孩,十七岁的白色棉布裙,树下大片大片的光影,华丽,纤细,纯净,那不是别人,是我啊。

    许多年后,《葡萄树之恋》热映之时,我望着海报上关于最纯净的爱情的宣传语,我摇头叹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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