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席上招呼他的朋友们,陈信说,都是年轻人,大家放开了玩。
可是我找了半天没找到任家月和周辉,按理说,他们俩那黏糊劲儿,走到哪里都该在一起的啊,我穿着那条极漂亮的小礼裙,我问陈信:“阿信阿信,阿辉怎么没来?”
陈信说:“阿辉去用餐了哦,洛洛不用等他。”
陈信又去应付一群狐朋狗友们,我傻傻地吃完蛋糕,还是没等到任家月,我心里奇怪,家月本来就在我对面的房间里换衣服的啊,不至于这么久的,我趁着陈信不注意,就溜上二楼找她,那些金色的灯光刺的我眼睛发痛,不知怎么的,我心里咕咚咕咚地跳,她那间房门没有锁,我一拧就开了,然后我看到的,是一墙壁的血……以及眼睛红得像恶魔似的周辉,还有嘴巴被堵住的任家月。
周辉揪着任家月的头发,不断把她的头往墙上撞去,任家月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一样,浑身都是鲜红的血,很多年后我才从老任的帖子里知道,原来这个时候家月已经怀上了周辉的孩子,可是周辉不愿意负责。
我当时就吓傻了,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种场面啊,那还是家月吗,那还是周辉吗,我站在那里,我尖叫起来。
然后周辉扔了任家月,他朝我走来,同时楼下也是一阵骚乱,我记得陈信急急忙忙跑上来。
再然后,我唯一的意识是躺在医院白花花的病床上,密闭的病房里,各种大号针筒推着不知名的液体注入我的体内,除了麻,就是痛。
灭口、医疗事故、追查、出国、屁民……各种词语不断地闪现在我的脑子里,我全身痛得像要炸开了一样,我想孤苦一人的妈妈,我想葬身大海的爸爸,我想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少年,我无力地伸出手,我抓不住任何东西。
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意识再度回到身体时,我躺在精神病院里,我妈说,是一个医生最后良心发现把我送进来的,挨过几年就好了,山高水远,他们找不到我们。
我疑惑的问:什么他们?什么医生?我怎么了?
我失忆了。
后来我们离开故乡,离开我带着它的名字出生的城市,我们远去了北方,我遗忘了过往。
可我没想过,过往会再一次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