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颈椎病、痔疮是编辑们的通病,比这更折腾人的是作者狗屁不通的文字。编辑不敢改动的文字有四种:领导批示,名家手笔,原文资料,政策法规。”
“诗人是一种情感极度脆弱、行为极端鬼怪的动物。诗人的眼泪是世界上最廉价的液体。诗人的激动常常来自莫名其妙的一些小事。诗人最爱说的就是‘啊!’”
“雨亭,我还给医生写了一个注脚:‘我一生中摸过成千上万的女人’,‘你是世界上最大的流氓。’‘从我手下还死过百十号人!’‘你是一个杀人魔王。’‘你他妈老拿着白大褂,吓人。’‘因为我是一个医生。’……”
雨亭把电话挂上了。
晚上,柳堤和孩子已早早入睡。雨亭仍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他的记忆出现一个空白。
时钟走动的滴答声沉重地敲击着他的心。
电话铃响了。
直到响了几声,雨亭才拿起了电话。
是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的电话。
仿佛飘洒着大西洋的水音。
“雨亭吗?我是夏君……Mist Xia……”
是夏君。
她已经失踪许久了。
“我现在在美国洛杉矶,我已经成了家,有了一个女娃娃;我的丈夫是华裔,我们生活得很幸福……朋友们好吗?咱们的沙龙二定又有不少才子佳人参加吧?‘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啊……”
雨亭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他激动地说:“我,不,我们,衷心祝福你……”
梦苑从普陀山回来了。
她带着佛家的祝福,融融的阳光,柔软的海滩细沙……
她晒黑了,但黑得健康,丰满。美丽中增添了几分成熟和矜持。
四年大学寒窗生涯就要结束了,满载着学业的收获,人生的真谛,丰收的喜悦。
她给雨亭打电话,邀他当晚到王府饭店用餐。
王府饭店的自助餐厅里,灯光摇曳,菜肴琳琅。
梦苑一改平日的发型,挽了一个乌里的云髻,满面丰采,身着一件薄如蝉翼的黑色紧身衣裙。
“雨亭:……”她用惯有的悦耳动听的柔声招唤他。
雨亭在她对面坐下了。
“最近好吗?”
雨亭点点头,显得有点紧张。
梦苑叫服务员端来两杯法国红葡萄酒。高脚杯里,紫红色的酒浆映照着通红的蜡烛。
梦苑的胜娇如红酒,两颗笑涡似两个红缨桃。
她显得有些庄重。
“雨亭,你说我是一个好女人吗?”
雨亭点点头,苦笑着说:“算是吧。”
“不是一个打满分的好女人,有点勉强,对吧?”梦苑的一双大眼睛,烁烁地望着他。
梦苑开门见山地说:“我最近回了一趟家,办了离婚手续,我解放了!”
雨亭道:“还去了一趟普陀山……”
“老庆的嘴好快,心蕊不像她。对,然后从海南直达普陀山,是和我新婚的丈夫去的,就是那个你在机场见过的同学,比我小6岁……”
“吴欢也是个好人,尽管我们时常吵嘴。”
“我祝福你……”雨亭一本正经地说。
“是真心地吗?”她把胳膊并拢胸前,笑望着他。
“我想你会理解的。女人视婚姻为生命的归宿,男人一般视婚姻为人生旅途的驿站。许多女人一心投向婚姻,有的男人的心常在婚姻之外流浪。他对我一直执着,我也欣赏他。总而言之,我想有个家,一个温暖如春的港湾。我这条船实在太疲惫了,需要靠岸了……”
梦苑把一只炸虾夹到雨亭面前的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