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6日 多伦多 圣麦克医院
年。性。”
女人的英文大致通顺,疑难的发音有些轻微的怪异,却依旧很容易听懂。
“那只是其中的一种。你是怎么看的?”
“一堆狗屎。”
沃尔佛医生忍不住轻轻一笑。
“小灯,上一次发生性行为,是在什么时候?”
女人的回应来得很是缓慢,仿佛在进行一次艰难的心算。
“两年零八个月之前。”
“上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
这一次女人的反应很快,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停顿。“从来没有流过眼泪,七岁以前不算。”
“小灯,现在请你继续闭眼,做五次深呼吸。很深,深到腰腹两叶肌肉几乎相贴。然后放慢呼吸节奏,非常,非常,非常缓慢。完全放松,每一丝肌肉,每一根神经。然后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里只有女人先是深沉再渐渐变得细碎起来的呼吸声。女人的鼻息如一条拨开草叶穿行的小蛇,窸窸窣窣。草很密,路很长,蛇蜿蜒爬行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窗户,沃尔佛医生,我看见了一扇窗户。”
“试试看,推开那扇窗户,看见的是什么?”
“还是窗户,一扇接一扇。”
“再接着推,推到最后,看到的是什么?”
“最后的那扇窗户,我推不开,怎么也推不开。”女人叹了一口气。
“小灯,再做五次深呼吸,放松,再推。一直到你推开了,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女人的呼吸声再次响起,粗重,缓慢,仿佛驮兽爬山一样的艰难。
沃尔佛医生撕下桌子上的处方笺,潦草地写了两张便条,一张给凯西,一张给自己。
给凯西的那张是:立即停用一切助眠止疼药物,改用安慰剂。
给自己的那张是:尽量鼓励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