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流年
三托付的事,白香衣觉得很难开口,先说了工资的事。桂兰一听,眼就竖起来了,埋怨说:“这么大的事不早说?心里都想啥了?”摸起电话,连着打了好几个,最后摔了电话,一脸的气恼,对白香衣说:“我得亲自去一趟,还真人一走茶就凉啊!?”
桂兰一去就是半天,白香衣还得给娴雅做饭,跟存东说了声,回去了。
晚上遛弯的人多,白香衣的生意正火,桂兰来了,站在旁边等了大半天,白香衣才得了点闲。
桂兰说:“说你钻钱眼里吧,却放着现成钱不稀罕!说你不钻吧,偏净捡些小钱。一开始你就跟我说,还好办些,现在却有些麻烦。”
“要是真不该享受,那就算了。你也别犯难。”白香衣善解人意地说。
“倒不是该不该享受的事。你还记得文化大革命的时候,自杀的那个姓邵的吗?”
“记得,当年我的档案,还是他给办的。”
“据说他自杀是因为给你建了假档案,如今他的闺女女婿是教育局的局长,不知怎的又翻腾出这陈芝麻烂谷子来了。”
白香衣心里忽悠了一下,记起了那年办理落实政策手续时举止反常的女孩,若有所思地问:“她闺女该不是在档案局工作吧?”
“对,落实政策,她接了班。”
“说起来,还是咱拖累了人家,这退休金不要就不要吧。”白香衣沉吟了一阵子,叹了口气。
“你说的轻巧!那时候的事,谁能分得清谁是谁非,要怪也只能怪那个形势。这事你别管了,我去办。”桂兰憋着一肚子火气,她想到的是这分明是欺负她退休了,才敢动到她的亲戚头上,白香衣可以不要退休金,但是她不能不要她的脸面。
桂兰要走的时候,白香衣才提起了小三。“小三来看我了。”
“哦,那还算他有点儿良心。我退休这半年,连他的人影也没见着,可见人情薄得不如一张纸。”
“他提起存东了。”白香衣委婉地向话题上引。
“是不是笑话存东吃不上饭?人一有俩臭钱,就不知道姓啥了?说得好听是个企业家,归根到底还是个干个体的。”说起小三,桂兰就嗤之以鼻。
“他说……”白香衣咬了一下牙,说:“他说存东是他的儿子。”
桂兰脸一红,怒道:“他纯粹是放屁!他说这话,你就该打出他去。他还放什么屁了?”
“他说要和存东相认呢。”白香衣说完这话,就松了口气,她的任务算完成了。
桂兰怒气冲冲,有些歇斯底里,“你就跟他说:他要敢打存东的主意,就别怪我不讲庄乡情面,黑的白的,我桂兰奉陪到底!”
白香衣对桂兰的反应并不吃惊,这是意料之中的。
隔了两三天,小三来打听消息,白香衣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桂兰不同意,并劝小三放手,别恼了乡亲。小三面上答应,心里发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不信斗不过一个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