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上拴
钱能催着鬼推得磨滴溜溜转,小三也有信心让存东围着自己滴溜溜转。
桂兰干了这么多年党政工作,自然明白一个理,凡事都离不开政治思想工作。要把住阵地,不让别人䞍了现成儿子,关键是让存东从心底里厌烦小三,鄙视小三,从而取得疏远小三的最终目的。因此有意无意地,桂兰把小三说成了害群之马,汤锅里的老鼠屎。
存东对这个庄乡叔的印象不坏,忽然听桂兰把他说得如此不堪,心里不以为然。更何况存东有个多年的习惯,桂兰说东好,存东就认定是西好,桂兰指鸡,存东偏要打狗。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三处处留心,拿出了全挂子的本事,招呼存东,张着一张大网,等着存东来钻。背着桂兰,小三总约着存东下馆子,泡澡堂子,足浴按摩,让存东享受尽了有钱的好处。
小三为了进一步巩固战果,培养感情,干脆带着存东去新马泰转了一圈,更让存东乐不思蜀了。
存东在外面逍遥快活,家里却出了大事,玉翠得了脑血栓,住院了。存粮忙得焦头烂额,连个帮手也没有。问李晓倩,李晓倩只说存东跟朋友出去做生意了,至于去了哪儿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忙点累点都不怕,只是住院费一项就能把一个大活人愁死。存粮刚搬进楼房不久,买楼欠下的账离还清还差老远,原先考虑不装修就搬进去,可是等分了楼房钥匙,人家都忙着装修换家具,就自家寒酸,怕被人看低了,一咬牙,该装的装,该换的换。家搬了,新居新家具,四处看着舒坦养眼,就是债台又高筑了一层。听说奶奶住了院,存粮扫净了家里所有存折上的钱,也才凑了二千元。这两千元交到住院部,没动没静,两天一夜就花完了。
虽说朝里有人好做官,这医院里有熟人也可以沾沾光,但是那也只能让人家态度和蔼一些,耐心一些,到了钱的问题,最多通融一下,迟个一天半日,时间再长,就都不好说话了。
存粮被钱逼得转花,杨惠瞧着心疼,又去娘家淘换了一千元钱,交给存粮的时候说:“按说孝敬奶奶是应该的,但也不该咱家吃独份儿。存东是一样的孙子,也该给人家点儿孝敬的机会。还有咱爹、二婶、三叔和两个姑,他们做儿女的更该拿大头儿。不拘他们能出多少,你都该挨个走一趟。”
存粮开着车转了一圈,春花春草各拿了五百,并跟车来了医院。她们说:“钱是出不了多少,只能多出力儿。”去找李晓倩,李晓倩说现在吃饭穿衣都是花婆婆的钱,她和存东实在拿不出。存粮知道他爹没钱,就硬着头皮跟桂兰要,桂兰说这事找不着她,和春宝婚都离了,自己早不算老孔家的人了,没有理由把钱扔到一个不相干的人身上。三叔春来那是远水,止不了近渴,剩下的就是二婶白香衣了。
中午的大毒日头照着,碰碰哪儿都是热乎乎的,街上难见一个人影儿。没有生意,白香衣坐在太阳伞底下,昏昏欲睡。
听到车响,白香衣睁开眼睛,却见存粮蔫儿吧唧地从车上下来。
白香衣站起来说:“来,存粮,吃根雪糕凉快凉快,要奶油的还是水果的?”
存粮瓮声瓮气地说:“不吃。”
白香衣察觉他的情绪不对,问:“咋了?和媳妇吵架了。”
“没。”存粮说。
“那是咋的了?”
“俺奶奶脑血栓住院了。爹没钱,我跟娘要,她不给。我自己有点儿,可不够交住院费的。”
白香衣咯噔了一下,慌慌地对存粮说:“你看着摊子,我很快就回来。”
过了半个多钟头,白香衣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塞给春宝一沓钱。“这是五千,先拿着用,不够再对我说。”
一个下午,白香衣都在跟自己打架,她搞不明白,为什么一听玉翠病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