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朝开国有太姒
到这里,禁不住生气,气得直把大袖在几上左右乱拂。
祝英台看到父亲这种情形,知道一定不让去杭州的了。但话在口里,还是要说。便道:“爹爹的话,当然是疼女儿的。但父亲的说法,经女儿仔细考量,都不会实现的。第一,儿知道身上有破绽,而且比别人知道多得多。这一些破绽,儿一定会掩藏起来,爹爹不必挂心。第二,爹爹叫女儿守礼,这一节女儿更知道。但圣人告诉我们,在紧要关头上,还应当从权呀!这在《孟子·离娄》章上,他说,淳于髡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与?孟子曰:礼也。曰,嫂溺则授之以手乎?曰,嫂溺不援,是豺狼也(译成语体文,淳于髡问,男女之间,要放下或拿取一些东西,都不宜手对手的接授,这是守礼吗?孟子说,是的。淳于髡说,嫂子被水淹了,也应当用手去救吗?孟子说,嫂子淹了,还不用手去救,那是豺狼了)。当今的中国,被人占去了一半,晋朝的天子只好避居南京,这还不是嫂被淹了吗?我们应当救一救呀。男女授受不亲的守礼,现在来不及讲了。第三,说女儿对父亲说话不听,就为不孝。现在孩儿攻读杭州,正是讲求大孝。有一天学业多少有些成就回来,当然不敢说对晋朝天下,有什么贡献,但是比现在绣楼小姐,那总要好得多吧?这难道不是作爹爹所愿意的吗?”
祝公远听了这话,摇着头道:“这还了得,一律强辩。从今以后,你要准备三从四德,紧守闺门,如其不然啦,哼!”他两只大袖,紧贴胸前,自己放宽了大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祝英台看到父亲生气,有话也不敢说。只是呆站在那里两手搓弄衣服的带子。滕氏便站起来,拍着英台的肩膀道:“孩于,你爹爹都是好话,你就不必说了。随妈到房里去休息。”
祝英台才扭转身子来,向母亲道:“儿的话,也不是胡说的呀!都是圣经贤传上摘下来的。”
祝公远走来走去,兀自未歇。猛然听了这话,便站着瞪了双跟道:“多话我也不说,就是不许去杭州读书。”
滕氏道:“说两句大话,不要紧啦。这里也没有第四人听见。孩子,你进房去吧。”
说这话,用手去推她,谁知她站呆了,一动也不动。看时,祝英台在袖子里伸出右手来,拿着白罗手绢,只管在眼角上去擦泪痕。原来她自父亲把脸一变,她立刻脸色一红,眼睛里滚下热泪来。
滕氏把两手扶着她的肩膀道:“你是怎么啦?”
祝英台被母亲一问,却哗啦一声大哭,望着娘怀里一扑,浑身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