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里长亭相送
,除了我们喝一把勺,还有一把你们也喝。”
祝英台站在一旁,心想,这回对他说明些,也许他会明白。便行前两步,因问道:“水味很好吗?”
梁山伯拾起地上一把瓢,正蹲在潭边舀水喝,连忙将瓢一举道:“很好,这是泉水,还带甜味呢。”说着,舀了一瓢过来,说道:“贤弟,你喝口尝尝。”
祝英台接着喝了。看四九银心喝了好几瓢水,已经走开,便道:“梁兄,这水很清,我们回到水边照照,出门以来,究竟形状如何?”
梁山伯说声很好。于是祝英台将葫芦瓢放在草地上。然后扶着梁山伯一只手,并排站在水边。这时,两个人影,齐齐显出。一个眉目开展,精神疏爽得很。一个眉目含春,精神仿佛若有所属的样子。祝英台笑嘻嘻地把头靠在梁山伯耳髻边。梁山伯蓝衫飘然,一点灰尘不沾,干干净净的。水边上正有一棵柳树,在人影子上拂来拂去。
祝英台道:“这水为我们留影,颇为俊俏。”
梁山伯道:“俊俏二字,用的不妥。”
祝英台道:“这水里双影,一个英姿疯爽,一个容貌俊丽,两人要合作起来,这水也为之生色不少呀。”
梁山伯道:“话虽是好话,但措词不妥。”
祝英台道:“梁兄,这水比人更清楚明白,措词明白不明白,他可知道呀。”
梁山伯轻轻推了一把。便道:“我弟说话,有些错乱,大概是离别之情所刺激的,走吧。我还可以送你一程。”
祝英台只好走开,手扶了一支柳树。对梁山伯道:“梁兄我打个诗谜你猜呢。”
梁山伯道:“愿请教。”
祝英台微昂起头来,念道:“清丽古潭水,对我照玉颜。诗情不容己,随流杨枝攀。开怀美貌俊,清风垂髻鬟。临岐惊一笑,何为淡淡山?”
梁山伯道:“这是诗,不是诗谜哩!贤弟真敏捷得很,出口成章。不过措词还是不妥。我辈文人,对这上面应该磋磨磋磨。”
祝英台真是生气不是,笑又不是。便放了树枝,叫一声银心。她在一株大树底下答应出来。
祝英台默然了一会,对银心道:“天色甚好。瞎!走吧。”
于是四人出了绿树丛中,依了大路前进。祝英台远远看到一座亭子遮了前路,便道:“十八里长亭已到,我们可以稍歇。”
四人已到亭子里,这亭子是四面屋瓦垂檐,四柱落地,为四面透风亭子。上亭子经过两层石阶,亭子里有石墩石桌,来人可以落座。四九进亭子放下担子,银心牵马吃草。梁山伯到了此时,无精打采进了亭子,面色惨然,独自在亭子上张望。祝英台跟进亭子,也在四望。便道:“梁兄,你已送了十八里,不用再送了。”
梁山伯道:“是,只是三年同窗,如今分手,有说不出来的难过。”
祝英台一路之上,前后都已想了,梁山伯为人十分厚道,左说右说,他都不向祝英台是女子方面猜,这时只好明说了。便道:“是的,胸中很是难过。但弟有个法子,梁兄垂爱小弟,可以永远存在。”
梁山伯道:“贤弟有什么法子?”
祝英台道:“梁兄对弟谈过,堂上两位老人,因兄是独生子,择媳甚苛,所以兄还没有婚配。兄还记得这事吗?”
梁山伯道:“不错,是有的,贤弟何以提起这句话?”
祝英台见梁山伯正注意自己答应这句话,双目对了自己望着。自己攀着柱子,闷看人行路。便道:“弟……”
梁山伯道:“弟什么呀?”
祝英台不攀柱子了,对梁山伯正色道:“弟家有一九妹,愿结丝萝(注:《古诗选》:“与君为新婚,兔丝附女萝。”兔丝、女萝是两种草,非常的紧密,结婚的情形,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