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化蝶
了。”起身往地洞里一跃,两边洞门外的土,自己又埋盖起来。
银心站在祝英台身后。当时,雨点停止,她也觉得地动,睁开眼来一看,见梁山伯的坟,开了一个洞门,里面光线灿烂,正是十分奇怪。等到祝英台身子望里一钻,来不及说话,连忙伸手去牵拉。但进洞的人身子来得快,身子一跃已经进入洞口。银心没有来得及抓住衣服,人往前一伸,跌倒在地。但她那杏黄裙子,临风飘荡,尚有一角飞扬在外。银心赶快两手同举,把杏黄裙子角抱住,死也不放,但那时快,那堆得齐齐的土门,就像有人指挥一样,登时两边一合。立刻门洞两边的土堆,犹如千百把锄头同起同落,真是风起云拥,已将洞门封塞。不到片刻工夫,洞门封得齐整如故,还是梁山伯的新冢,但银心抱住杏黄裙子一只角,死也不放,等这浮土盖起,杏黄裙子像有人拉扯一样,齐手一割,已经断了。银心死力抱住裙子一只角,就只有杏黄裙子一只角而已。
银心这时说不出那种难过,又说不出那种灵异。放下裙子,随便搁在草堆上。赶快爬了起来,扑去身上的水渍。这时,风也停了,雨也不落了,天上慢慢的晴朗起来了。银心未曾经过这种景致,正要拿起杏黄裙子,回船报与员外安人知道,谁知又发现了一种不可猜到的事,那杏黄裙子角,现在不是杏黄裙子角了,它是五彩辉煌黄色底子的大蝴蝶,扑在一丛草上。心里好生奇怪,便要弯腰去拿起,刚刚一只手要去扑到,那蝴蝶就在她手下一展翅膀,飞了出去。银心看蝴蝶飞与自己肩膀那样高,就伸手轻轻一抱。那蝴蝶也不忙,将翅膀一折,飞过她的头。银心不肯罢休,只管对那蝴蝶起势扑去,那蝴蝶慢慢躲闪,慢慢的飞扬,飞到最后,飞人树枝,一点不见了。
银心心想这是作梦吗?但明明白白,并不是梦。不过怎样才可禀报主人呢?正在想着,忽然有人叫道:“银心,刚才好大的雨,小姐呢?”原来是员外安人来了。正是祝公远走到面前问话。
银心道:“我一身淋得透湿,也没有工夫换,只是追小姐。但是小姐起身太猛,抓不住她,她一跳,钻进坟墓里去了。”
祝公远骂道:“你胡说,哪个好好的人,往坟墓钻?”
银心还没答应,早有六个人走近前来,周身都让雨淋得落汤鸡似的。都道:“那倒是真的。”
于是将银心所遇到的事,各说了一遍,“因为雨下得特大,看见银心姐姐救人,抓衣抓不到,我们非常着急,等雨住了,英台小姐已在坟墓里了。”
滕氏望了众人道:“真有这事,那真奇怪。你们去换衣服。换了衣服,我们细谈。”
于是银心和马家人都回船去换衣服。祝公远滕氏就慢慢向前,只见树木丛密的地方,忽然林木分开,有一座新坟,挡住去路。那新坟前面有两块碑。那碑上刻的字,一块是梁山伯之墓,—块是祝英台之墓。
祝公远忽然大叫道:“果然是真。这块祝英台墓碑,完全是新的。在我们船还未到之前,有谁这样大胆,敢在这里立上祝英台的碑,刚才祝英台上坟的时候,有多大一会儿工夫,马上就立起一块碑来,这事真有点神奇。”
滕氏说,左右前后,都找了一遍,没有看到一点踪影,这就哭道:“当我在船上下这样大雨,我自己就惊骇得了不得,正想着,她在哪里避雨,谁都没料到,她钻进坟墓里去啊!”
祝公远也掉了几点泪。银心换得衣服来了,又把祝英台进文墓与自己抢救的话,从新说了一遍。
滕氏道:“哎!这的确不能怪你。只是马府来的十几位,站得近些的,为什么不拉一把?”
马家人也换了衣服,上十个都站在坟台前,听银心细说经过。听到滕氏埋怨,就有人道:“方才瓢倒的雨,是谁都看见的吧!我们相距至近,到祝姑娘身边,至少有丈把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