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班长同全班退,则杀班长;排长同全排退,则杀排长;连、营、团、师直到我这个军长官亦如是!”
参谋记录着:“就这样发吗?”
董建昌坚定地说:“就这么发,一字不改!”
卫士过来了,他走上前,与董建昌低语两句。
董建昌瞪眼:“你是替我惦着人呢,还是惦着你那三支枪呀?”
卫士尴尬地不知道如何回答。
董建昌挥挥手:“滚一边去,不要再啰嗦了。”说完,心事重重地看图,过一会儿,他朝一参谋招手:“去,问问十二师,那三个黄埔生……算了算了,没什么可问的,顺天命,尽人事吧!”说到这里,董建昌隐隐觉得,要是立青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对不住他的心上人立华,可战场上的事情,谁能左右得了呢?
参谋又进来了:“第十二师来电,其先头部队已逼近淡水镇,尚未遭抵抗!”
董建昌说:“让他们先扫清城外之敌,待主力到达后,统一实行强攻,多准备些登城云梯!”
参谋:“长官,恐怕用不上云梯了。”
董建昌:“为什么?”
参谋说:“第十二师电报上说,他们接到一名黄埔学生刚递到的敌情图,图上面说的。”
惊愕住了的董建昌叹道:“我的天哪,天上还真掉馅饼了呢!”
淡水城外,桥头工事内的重机枪曳光流火。一个军官手执电话:“是的,师座,赤党正猛攻我南门桥头堡,多少人?少说也有一个师!是不是该炸桥了?对方的火力非常猛。是!是!立刻炸桥!”
军官大叫:“王得胜,点火!”
那个叫王得胜的士兵将早已准备好的烟头,对准导火索,引燃了。官兵们下意识地捂上了耳朵。导火索像一条火蛇信子一路沿工事堑壕延伸地烧燃而去。军官也捂耳朵闭上了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却无任何动静。
这帮人哪里知道,立青就隐在不远处的水里,刚刚用一刺刀截断导火索。
远处的枪炮声隆隆的,越来越近。
军官气急败坏:“妈了个巴子的,你王得胜就剩下一张嘴了。”
王得胜心急火燎,还得佯装镇定:“别急营长,我看看去,你放心,我王得胜就是用自家的老二也能把它点炸了!”说着他跃出工事,手执一把尖刀。
王得胜手摸着烧残的导火索,顺堑壕寻觅而来,突然他撞上了一把黑洞洞的枪管。
立青小声道:“兄弟,别动!”
王得胜慢慢地举起手的同时突然将手腕处的匕首亮出猛地向立青刺去。立青一手托住了他执刀的手。王得胜乘势也抓住了他拿驳壳枪的手,两人在堑壕里搏杀起来。几个回合翻滚搏力,被王得胜压在堑壕壁上的立青整个脖子都被卡住了。
“砰”的一声,两个抵近处响起一枪,立青张大嘴大口喘气。狞笑的王得胜脸上肌肉扭曲。立青挣力推开他,同时又响起一枪。
王得胜一抽搐,仰面倒下去,胸口血呼呼的。立青手握驳壳枪撑地爬起来,摇摇晃晃而去。
堑壕外传来冲锋号声,近处一队冲过来的革命军,领头是一面红旗。
立青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是范希亮。
立青问:“老范!咱往哪儿打?”
范希亮说:“傻小子,拿出红巾,系脖子上,别让自己人给打了!”他帮立青系上红巾后,两人持枪射击相互掩护而去。
革命军押着被俘的陈军官兵通过青石板铺就的老街,一身革命军军服的谢雨时四处张望。几副伤兵担架鱼贯抬过,谢雨时每副担架前都看了看,就是没找到立青和范希亮。
谢雨时焦灼地朝路过的革命军询问,回答都是一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