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错爱
时就让灯芯提紧了心。蹑手蹑脚到窗下,隔着窗眼往里一扒,身子骨软了。
偌大的炕上,芨芨赤条条躺着,命旺像一只癞皮狗,麻秆似的双腿交缠在芨芨身上,手勾着芨芨脖子,流着涎水的嘴拱着芨芨红胀的奶子。灯芯略略一平静,一脚踹开门,逼视着炕上的淫男荡女。芨芨一点惊慌都没,她终于成全了自己的好事,狗日的二拐子,狗日的灯芯,让你们也尝尝老娘的厉害。她缓缓伸直腿,摇了摇命旺,嘴巴一呶示意来了人。命旺朝地下望了一眼,理都没理让羞辱和愤怒气得变了形的灯芯,复又俯在芨芨怀里,这儿才是他的梦,才是他安全又疯狂的乐园。
灯芯遏制住喷薄欲出的怒火,她知道这阵发火等于输给了对手。
少奶奶灯芯从二拐子家出来,径直进了上房,公公正在奶妈仁顺嫂的侍奉下抽烟,奶妈仁顺嫂母狗般的动作再次激得她怒火攻心,恨不得一火烧掉这个世界。沉腾腾地丢下一句话后就出了屋,一进西厢房泪水就像沙河的水一般狂泻而下。
命旺让芨芨勾引的下贱事雷一般击倒了东家庄地,他在仁顺嫂的搀扶下走进二拐子院子时,炕上的人还没起来,他们赤条条地迎接了又一批前来看热闹的人。仁顺嫂拾起笤帚就打,芨芨躲开笤帚,淫笑着怒骂婆婆。奶妈仁顺嫂在儿媳恶毒的嘲讽里昏厥过去,东家庄地更是让命旺枯瘦如柴的身子击晕了头,一口痰没吐出,一头栽到地上不省人事。
少奶奶灯芯这次表现出惊人的果决,中医爹闻讯赶来要给昏睡的公公把脉时,灯芯一把打翻爹面前的茶盅说,你要医他就不是我爹!
命旺让木手子绑了回来,拴狗一样拴在北厢房里,除了一日三餐木手子喂给他外,谁也不得见。
下河院一时乌烟瘴气,下人们都让事态的发展吓傻了。草绳男人闻讯从南山煤窑赶回来的这天,正碰上从北山回来的二拐子,二拐子一边诅咒芨芨的不耻,一边揣摩下河院女人怎么收场。在院里转了几个磨磨后,装做没事人似的走进上房。曾经东家庄地显摆威风的椅子上端坐着横眉如刀的灯芯,二拐子抖嗦的目光刚触上去,就听屋里一声断喝,给我绑了!二拐子只觉背上重重挨了一下,身子就不由他了。草绳男人和木手子拿根绑牛的草绳,结结实实将他捆了。
你还有甚说的?灯芯吃人的目光刀子般扎在他脸上。二拐子心想,说甚也没用了。他垂下头,装出一副愿打愿罚的架势。
灯芯复杂的目光在他身上动来动去,有一瞬她想起了那个夺她初红的夜晚,想起了二十二岁坐轿时救她抚她的那双手,面对这个可憎可恶的男人,她实在下不了狠心。犹豫间见马驹扑上来,抱住二拐子喊,我不要捆他,要跟他玩。马驹的声音撕裂灯芯,她无力地摇摇头,从椅子上弹起跑西厢房去了。
次日一早灯芯做出一个决定,虽然突然但却在下人们的预想之中。
二拐子的管家让灯芯废了。奶妈仁顺嫂跟他一道卷了铺盖,毫无脸面地回到自个家中。
芨芨早让二拐子捶成一摊泥,这阵还躺炕上呻唤。
沉闷的夏天终于过去了。秋季到来的第一个日子,灯芯刚要出门,凤香哭哭啼啼跑进下河院说,石头不行了。
少奶奶灯芯扔下手中东西,一路小跑着来到磨房小院。石头蜷缩在炕上,双手捂着肚子,疼得满头是汗。灯芯摸了把额头,灼人的滚烫吓得她缩回手。石头脸色瘆白,几日不见,人瘦得比命旺还吓人。少奶奶灯芯让木手子赶快骑马去后山,等中医爹赶来时石头疼得已说不出话,只是死死地抓住灯芯,不让她走开。中医爹强打精神给石头号了脉,脸色阴得比秋天的云还浓。
石头不行的消息很快在沟里传开,一时之间,众乡邻都提了东西来看,眼泪和着惋惜淹没了小院。凤香再也打不起精神,嚎天扯泪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