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林妲对陶沙说:“你钓,我看,我不会钓。”
“我也不会,等我先试试运气,待会儿换你。”
陶沙在鱼线上穿了鱼饵,放到水里,静等鱼儿上钩。
林妲在旁边观战,心里老想着詹濛濛的吩咐,靠近点?怎么靠近?他都没来靠近我,我怎么好靠近他?既然连靠近都还没做到,就不用想后面的了。
坦白地说,如果不是这点事一直萦绕在心头,看陶沙钓鱼应该还是一件很愉快的事的。小村很美,也还算静谧,国庆期间,免不了有些城里人来这里钓鱼啊爬山啊什么的,但比起喧闹的A市,还是安静多了。
林妲坐了一会儿,站起来活动筋骨,活动完就没再坐下,而是站在陶沙身后,看他钓鱼。
他似乎越钓越入迷了,开始还客气谦让“你来吧”,慢慢地,好像就钓入了境界,忘了她这个人一样,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线和上面的浮子。
她拉了几次假警报:“咬钩了!咬钩了!快拉上来呀!”
但每次都搞错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发假情报了。
最后,她给自己定计划:“再等一分钟,再等一分钟。”
她不知道“再等一分钟”要采取何种方式偷袭,估计不管是哪种,都会很尴尬,她只好一直往下拖,最后,她感觉再拖就要回家了,才勇敢地从后面抱住他。
哪知道刚好在那时有条大鱼咬钩了,他猛地一拉,整个人都往上一冲,头顶刚好撞在她下巴上,只听“嘎嘣”一声,两个人都吓呆了。
他转过身,惶恐地说:“伤着你了没有?”
她感觉嘴有点痛,但咬紧牙关说:“没有。”
“我没想到你在我后面。”
“嗯,我刚——起来活动一下手脚。”
“真没撞伤?”
“好像嘴有点痛。”
他仔细看了一下,惊讶地说:“还说没撞伤,嘴皮都肿了。”
她沮丧之极,这下好了,让他看见我的嘴肿得像个猪嘴,而他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为什么他往上一蹿,会撞到我的下巴。
他很着急:“怎么办呢?我去叫赛蒙,赶快回家,要不叫辆救护车?”
“就这点事,还叫救护车?”
“那怎么办呢?嘴皮都肿起来了,要不要打破伤风针什么的?”
她开玩笑说:“要打狂犬疫苗。”
“真的?那我去叫赛蒙,你能坚持得住吗?”
她忍不住笑起来:“看把你吓的!没事,我小时候经常把嘴皮摔破摔肿了,有时还流血呢,啥事没有,过两天就好了。”
她觉得嘴里有点咸腥味,吮了一下嘴皮,吐出一口略带红色的唾沫。
他一见,不由分说掏出手机给赛蒙打电话,但没人接。他又给詹濛濛打电话,也没人接。他连鱼竿什么的也不管了,急匆匆地拉起她的手说:“这两个家伙,都不接电话,不管他们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吧!”
她不肯:“不用了,就是牙齿把嘴皮磕破了一点,这点小事去医院,不把人家笑死?现在又是国庆期间,门诊都不开的吧?还得看急诊。”
“急诊就急诊。”
“碰破个嘴皮看急诊,医生肯定以为我们有精神病。”
他停下脚步:“真的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
“疼不疼?”
她想了一下,说:“有点疼,你帮我吹一下吧。”
他嗫嚅说:“为什么要吹气?”
“吹气了就不疼了啊!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那时你摔倒了什么的,你妈妈不是对着你摔伤的地方使劲吹气?”
他想了一下,笑起来:“还真是这样呢,那时以为我妈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