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揉碎了一样。但是他的搂抱,又肯定是有韧性的,不论谁都不可能把那个女人从他怀里抢走。他肯定不会像周宁一样,平时都不记得碰你,但疯狂起来就不管是挤着你哪一块,压着你哪一方,拼命地挤,拼命地压,好像不挤扁不压碎就不甘心一样。有时腮骨勒在你脸上,差不多可以把你的脸挤碎,真怕哪天就被他破了相。
杨红见他沉醉于演奏,就偷偷看他的脸,发现他因为垂着眼,有点半闭着的样子,睫毛好像能遮住眼睛。他拉琴的时候比较安静,不像电视上那些演奏家,挤眉弄眼,摇头晃脑,捶胸顿足。他常常是垂着眼睛,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波动,好像沉醉于音乐之中。如果叫他一声,肯定能把他吓一跳。
陈大龄拉完了,问杨红:“听没听出这首讲什么?”
杨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心虚地说:“没注意听,可不可以再拉一遍?”
陈大龄笑着说:“我说了的,要闭着眼听的,你不信。再来。”
杨红心想,为什么要我闭上眼,难道他知道我睁开眼会在那里看他?这个人好像能看透别人心思一样,可怕可怕,在他面前说话做事要小心。杨红闭上眼,认真地听了一遍,说:“反正我不是真想学琴,乱说一通吧。这首没听出什么,只觉得有水有树,仙境一样。”
陈大龄说:“你这回不跟我学琴不行了,因为这首是圣桑的《天鹅》。”
杨红使劲摆手,笑着说:“不算,不算,这个不算,我没听出天鹅。”
陈大龄也笑着说:“但是你听出了里面的水啊,这只天鹅是在湖上游着的。”然后停了笑,说,“真的,我教琴也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多少能听出曲子的意境的。你小时没学琴,真是浪费了。现在的家长不得了,个个都逼着小孩学琴,有的小孩根本不想学,被逼得无奈,勉强学,终归是很难学好的。家长问起来,我还不好说他的小孩没天赋。”
杨红笑着说:“你知道被逼着学是学不好的,你还逼着我学?”
陈大龄说:“我还不是跟别的家长一样,望女成凤嘛。”
杨红叫起来说:“你才多少岁呀,就想当我的家长?”
两人问了一下彼此的年龄,发现陈大龄比杨红正好大出一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