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时间背后的等待
如姚起云所说,司徒玦离家时再怎么冲动,她早晚都是要回来的。过去她觉得自己无往不利,离了家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虽然吴江一再地问她是否需要在家住几天,司徒玦还是拒绝了,躲也不是办法,再说,如今这敏感时期,也实在该给吴江家里添堵了。
司徒久安没有再对司徒块拳脚相向,倒不是说他消了气,他是要面子,不久.令他引以为傲的女儿如今成了家门的耻辱,别人嘴上不说,可一想到过去那些“教子有方”的夸赞,他自己都觉得脸上被狠狠掴了一掌,远比他打在女儿身上更痛,这一次的“家门不幸”足够他在外面抬不起头好几年。不过打也打过了.骂也骂过了,事实摆在眼前,他总不能让女儿以死谢罪,毕竟是他的亲骨肉,除了顿足,也别无他法。好在妻子也提醒他,更值得操心的事迫在眉睫,亡羊补牢.虽是晚了却不能不补。
于是乎,司徒玦那晚回到家中,等待她的是一种奇异的安静。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谁走出来控诉她,也没人管她怎么样了,去了哪甲.、然而她可以真切地感觉到,他们都没有睡,都在听着她的脚步,想着自己的心事.
次日早上,是姚姑姑把一些跌打药品放进了她的房间,有口服的也有外用的,的,搭配得很是讲究,这当然不可能是出自姚姑姑的慈悲,只能是为了这件事比司徒块掉了更多眼泪的妈妈。
母女俩一早在楼下打了个照面,正准备出门的妈妈什么也么说.只给了司徒玦一个为其心痛又怨其不争的眼神。
没过多久,那两个始作俑者的帖子便从校园BBS上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所有相关内容的回帖也均被删除,十几张催高了观看者肾上腺激素的图片更是被清除得彻彻底底,网站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无澜,除了对学校食堂的埋怨,就是年轻人无病呻吟的风花雪月。只不过司徒块回学校图书馆归还毕业前最后借出的一批小说时,在看到原本无精打采的管理员阅览证上的姓名之后,愣是没忍住,睁大眼睛盯着司徒块看了几秒,又立即闪烁地游移至一边。
这样的眼神对于那时的司徒玦而言,无疑是家常便饭,她既然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就必须得习惯。不要说是不相干的人,她的那些朋友,那么多的朋友,除了吴江,谁不是眼光闪躲地回避着她,可笑的是,他们仿佛比她更心虚。这种心虚,就好似一个健康人无意中撞见个四肢无一健全的残废,又或是医院里邂逅没几曰可活的绝症患者,刻意地不看不提,带着点儿狼狈。自从某日在路上偶遇三皮和小根,司徒玦与熟人擦身而过后再也不敢回头,她怕惊扰了别人窃窃私语的指点,他们的尴尬太令她过意不去。
邹晋的办公室大门紧闭着,校方已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对这个影响极坏的事件进行调查,力求水落石出,以正学风,还校园一个纯洁干净的大环境。邹晋作为舆论的焦点,那些指控是否属实犹未可知,但他现在已不适合在学校的正式场合公开露面,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据说,邹晋事后曾提出要通过法律途径追究以不正当手段获取并公开他个人隐私照片的罪魁祸首,并且声称这个毁坏他名誉的人正是他的学生刘之肃。然而,刘之肃承认了那个“良心”帖是他本人发布,却坚决否认后面的照片是他流传出去的。事实上,发帖人和发照片人的IP地址也并不吻合,如果调查证明他的帖子内容属实,更谈不上诽谤,邹晋的指控只能是污蔑。
司徒块不禁暗叹,邹晋活了一大把年纪,到底仍是天真得可笑。在某些方面,只怕在他那不争气的学生面前,他连个初学者都不够资格,也无怪乎惨败落马,落得墙倒众人推的下场。随之各种各样的正义之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校内外德高望重之人,邹晋的许多工作和生活上的问题也渐渐地浮出水面,一时间已成众矢之的。那些崇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