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谨慎者的疯狂
块。旬旬扫开障碍物,小心地将他翻过身来,他一脸的血混着泥浆和草屑,触目惊心。旬旬赶紧检查他的伤口,看起来血都来自于他脸上的几道血痕,想是下坠过程中被锐利的枝条划伤,幸而没有伤到眼睛,头部也并无明显外伤,虽然看起来可怖。她稍稍松了口气,又一路往下看他伤到了什么地方。
他这一下摔得不轻,好在是脚先着地才捡回一条命,比较重的伤势集中在手和脚部,尤其是左脚,旬旬都不能碰,也不知道伤到何种程度,是不是断了骨头。其余的位置多半是擦伤和划伤,但也够他受的,连恶毒的话说出来都有气无力的完全丧失了杀伤力。
“我从来没有见过比你还歹毒的女人,自己没事了就一心想着往上爬,要不是我看穿你的伎俩,你……”
只听见清脆的噼啪声响起,两记重重的耳光不折不扣地招呼到池澄的脸上。
这是旬旬确认他没有生命危险后做的第一件事,也是她长期以来的愿望。
池澄愣了几秒后顿时炸了:“我操你大爷!”
“我大爷早死了,你要是找他的话,我先给你松松筋骨。”
假如曾毓知道三年之后旬旬在这样的情况下给她报了一箭之仇,不知会作何感想。
“你他妈……我操,你还打!”
池澄的脸再度偏向另一边,暴怒地想要还以颜色,刚一动就痛得他汗与泪俱下,气得差点儿没昏过去。
旬旬说:“你再敢吐一个脏字,我就再给你一巴掌。你不是最恨别人打脸吗,我倒觉得你缺的就是这个!”
“我……”
这一次在旬旬的手落下之前,池澄明智地将下一个字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同时吞下去的还有满腔怒火和憋屈。他知道她是认真的,他说得出口,她就打得下手,自己落到了任人宰割的境地,再耍狠只会吃更多的苦头。
他不说话了,斜着眼冷冷地看着旬旬。
又是噼啪两声连响。
池澄彻底崩溃,“不说话也打?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两下不是说脏字,是因为你太可恶了,相对你做出的事,一点儿也不亏。”
“那你打死我吧,这样大家都痛快了。”池澄扭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的愿望很快得到了满足。
“……你真打?我操,算你狠……你再找试试看……好了,别打了,求你了行吗,我痛死了!”
池澄这下终于没了脾气,胸口急促起伏着,眼里没了凶狠,脸火辣辣的,说话都含糊不清,可怜兮兮地一个劲地用下巴示意她体察她自己的伤势。
旬旬这才去看自己的手,上面也全是血,但并非是从池澄脸上沾染的。她被他带着摔下来时就伤到了手背,爬下来又太急,被灌木枝条扎得手心全是刺,当时浑然未知,现在才感到钻心的疼。
她站了起来,一瘸一部署地走开。
“喂,你去哪儿?”池澄慌了神。
旬旬不理他,四周搜寻,终于找到了一根结实的长树枝,走到前方的崖壁上奋力将挂在技头的背包挑了下来。
如果说刚才她还有爬上去的可能的话,这下就彻底得打消那个念头。下来容易上去难,早在她脚落地的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大概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不管池澄是死是活,伤得怎么样,最明智的方式都是她先脱身,再到安全处求救。她是打算那么做的,但是某一个瞬间,她忽然觉得恐慌,当自己和救援的人们再度赶来时,他是否还能口出恶言?她怕他死在自己求救的路上,那么就连赏他几巴掌的心愿也永远成了奢望。
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断崖下一小块相对于平缓的地方,从这里看过去,往上爬不太可能,但还有坡度可以尝试往下走,也许能回到另一端的栈道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