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陈志国觉得自己很无辜,给校党组织提建议:“那先发展我做个预备党员不成吗?”
校党组织说:“你还是先把党章好好看看吧,预备党员也得从十八岁开始。”
陈志国说:“我再有一个月就满十八岁了,这批党员晚一个月发展行吗?”
校党组织说:“党是有原则的,成立于7月1号,你非要说是6月1号或8月1号,那哪行啊,全世界的儿童和中国人民解放军也不干啊,该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差一天也不行,你还是先做好积极分子吧!”
接受完党组织的教育,陈志国无话可说,特意回趟家去埋怨父母,为什么不早生他一个月。看着陈志国悲愤的表情,他爸终于说了实话:“这得赖你妈,早一个月她不让我碰。”
他妈也终于说了实话:“那时候你姥爷不见着我的结婚证不让我去你爸家,除非你姥爷跟着。”
陈志国不禁感叹:封建家教害人啊!
没有成为这届学生的第一批党员,陈志国很烦躁。罗西知道后安慰他:“想开点儿,这次不行就下次,只要有信念,早晚都能入——对了,你知道有没有组织可以接收‘入裆申请书’啊?”
四月的校园比学生还多的是柳絮,白花花的,乱飞,搞得范文强很烦,骂道:“操得勒,飞他妈什么啊飞,烦不烦啊!”
罗西很能理解:“这不是飞,是射,一年就这一次,让它们弄痛快了吧!”
范文强这段时间的口头语是:“操得勒,怎么……这么烦啊!”一开始大家听他说这话,都很烦,让他闭嘴,但范文强就是不闭,说得多了,大家听久了,反而觉得他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所以当范文强再说这话的时候,凡是在场的人,就会补上一句:“是啊,怎么……这么烦啊!”
当大家都倍感烦躁的时候,老谢还在吃着涮羊肉。
“老吃羊肉,你就不燥得慌吗?”有人问老谢。
“我吃什么都不燥,我有病。”老谢稳如泰山。
“哦,怪不得我燥,原来我没病。”问话者如释重负。
四月,让人烦躁起来。
五月,一年中最好的季节,不冷不热,不干不湿,阳光明媚,适合恋爱。
渴望恋爱的人,想尽各种办法让自己谈上。一些社团的活跃分子,用自己只知皮毛或刚背的知识,在女生面前装模作样,发表着自认为深刻的见解,好在这些学生只为了骗骗女生或赢得无知者的尊重,如果他们真以为自己是专家,那就太可悲了。甭说他们,就是社会上那些被冠以专家的老头儿,又有几个是真的。不过在泡妞上,假的也管用,这个社会,能看清楚的人不多。
小教官又来找吴萍了,为了拉近两人的距离,小教官脱了军装,穿着吴萍买来的情侣装,和吴萍并排出现在校园里,胳膊上坚硬的肌肉在袖管里紧裹着,散发着阳刚之气。吴萍迷醉在这股气息里,挽着这根儿坚硬的胳膊,胳膊到哪儿,她就到哪儿。胳膊进了阳光下的小树林,吴萍跟着;胳膊觉得太亮了,又出了小树林并出了校园,吴萍跟着;胳膊要进宾馆,吴萍跟着;胳膊进了房间,吴萍跟着;胳膊躺下了,吴萍没跟着,说:“你累了就歇着吧,我走了。”
胳膊又坐起来,说:“我来这儿不是为了一个人歇着的,真想歇着我在部队睡一天觉多好。”
吴萍说:“我知道,再等等吧。”
胳膊说:“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当排长还是当团长?我们团长都快五十了。”
吴萍说:“我也不知道。”
“有些事儿不能等。”胳膊鼓励着吴萍。
“有些事儿只能等。”吴萍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宿舍了。”
“你要是觉得宿舍乱就过来。”胳膊依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