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对话。
两个月后,佟玥开学了,邹飞的实习期结束了。这两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其中包括两人分手了。
到了英国,学校替佟玥和同赴英国的同学找了房子,房东是个英国老太太,一个人住着七八间屋子,腾出五间租给他们一人一间。刚到英国,佟玥给妈妈和邹飞打电话报了平安,随后就陷入繁忙中,购置日常必需品、报装网络、淘二手电脑、熟悉校园、适应环境,总之,约好了和邹飞联系的时候总因为各种事情抽不出身,等终于安定下来了,已经是半个月后了。佟玥坐在自己房间的电脑前,和邹飞聊着天。
伦敦的中午是北京和深圳的晚上,伦敦的晚上是北京和深圳的早晨。这天早上,邹飞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终于和佟玥接上头了。两人互通了各自的生活起居,来不及聊更多关于工作和学习的话题,邹飞就下了,他得赶在九点前去报社打卡,即使有外景任务,他们实习摄影也要打了卡才能离开报社。两人约好邹飞下班后再上网联系,邹飞走后,佟玥也关了电脑上床准备睡觉,却睡不着,琢磨毫无疑问已经出现在两人中间的问题。
以前邹飞干什么都是在她的注视下,即使他因个人情绪而惆怅的时候,佟玥也能在他身旁陪着,知道他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现在邹飞工作的时候什么状态,下班后什么样儿,是否还会因自我的情绪而闷闷不乐,她一无所知,同样她的状况邹飞也一样一无所知。佟玥对这种情况感到恐慌。
晚上,邹飞推掉和同事的饭局,赶回去上网,结果却发现佟玥的留言,说导师临时有事儿把她们叫去见面,不知道几点才能回。邹飞一直等到困了,也没见佟玥上线,于是留言自己先睡了。
之后这样的情况屡屡出现,要么两个人都忙,要么两个人闲下来的时间对不上。再次上网聊天,已经是佟玥到英国的第二十九天了。这次两人都没事儿,聊了很多,有好几次邹飞给佟玥发过去的词句是广东话,佟玥看不懂,要问什么意思。两人分开整整一个月了,邹飞说话已经不由自主地要用广东俚语了。这时候,佟玥对邹飞有了陌生感。
已经习惯了每天都看到对方的日子,现在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吃了什么饭、在想什么、心情怎样,却还要惦记着他。与其这样,不如没有这个人,至少能心无旁骛地做好自己的事情,佟玥渐渐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为自己能有这样的想法而苦恼,又更为这样的生活而苦恼,自己的事情完全没心情做,进退两难。
有一次同事过生日,邹飞跟他们去唱歌,喝得有点儿多,碰到了手机,打到了佟玥那里。佟玥正好没事儿,以为邹飞正在网上——这是他俩的约定,一方可以上网的时候,就电话对方一下,对方挂掉便表示知道了,此时也可以上网,对方不接便表示此时无法上网。那时候昂贵的通话和短信费用让恋人们不得不学习地下党人用各种暗号接头。
佟玥挂了邹飞的电话,打开电脑,却迟迟不见邹飞的影儿。这时候邹飞的电话又打来了,佟玥挂掉,又在网上等了会儿他,仍不见上线。邹飞又第三次碰到手机,佟玥以为邹飞有什么着急的事儿,便接了电话,没人说话,听到的却是KtV包房里唱歌喝酒掷骰子吵闹的声音。佟玥并没有想到是邹飞碰了手机,没人说话更让她着急,挂了电话又重新给邹飞拨过去。
手机铃声淹没在包房乱七八糟的声音里,邹飞一无所知地跟同事玩着骰子喝着酒,佟玥打来的电话没人接。这时候佟玥猜想到可能是邹飞刚才碰了手机,但是她想不出邹飞在跟谁喝酒,男的女的,喝的是珠江还是他爱喝的燕京。
邹飞没时间上网和她联系,却跟别人喝着酒,但这也是他正常的应酬,无可厚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事务而没时间联络邹飞。佟玥顺着想下去,渐渐觉得两人的缘分已尽,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