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
坐。”
“站着看图很累。”她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在我斜对面的椅子。
她拿起白纸,靠近眼前,然后就不动了。
“你一定不是学画画的。”
等了几分钟后,她终于开口说话,但眼睛没离开白纸。
我感觉被小小嘲笑了一下,脸上一红。
“这张图几乎没有画画的感觉,只是由很多杂乱的线条组成而已。”
“喔。”我含糊地应一声。
“而且也没有半点绘画技巧。”
是啊是啊,我又不懂画画。
“构图很糟,完全没有主题。”
是怎样!不可以吗?
“画画怎能这样呢?”她摇摇头,“唉,可惜了这张白纸。”
还没说够吗?小姐。
我把公文包的拉炼拉上,左手提起公文包,打算起身走人。
“你刚刚的思绪一定很乱。”
她没有察觉到我的动作,仍然看着白纸。
“嗯,我刚刚在想事情。”
我有点佩服她的敏锐,便回答她。
“你一定还没想出答案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张图虽然画了很多枝箭,却没有一枝箭插在靶心上。”
她的眼睛终于离开白纸,看了我一眼。
我松开提着公文包的左手,也看了看她。
“你学的东西是科学吧?”她把白纸放在桌上,问我。
“我学的是工程,应该可以算是科学吧。”
“嗯。我果然没猜错。”
“为什么这么猜?”
“你看,”她指着白纸上很多同心圆所构成的靶,说:“这些圆形的感觉不是画,而是一种单纯的几何图形。”
她移动手指,指着几枝箭,“还有这些菱形的箭头也是。”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那些图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你应该很习惯常画些三角形、方形、圆形之类的东西。”
她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透露出一股自信。
“但是这些图形并没有表达出你的“感觉”,它们只是帮助你了解或思考东西时的工具而已。这好像是学科学的人常会有的习惯。”
“喔。”
我再仔细看着白纸,觉得她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不过这些线条我不太懂。”她指着箭后面的线,又说:“这些线条很有力道,是整张图最有趣的地方。但是,代表什么呢?”
“你猜猜看啊。”我不好意思告诉她,那是“咻咻”的声音。
“我猜不出来。只是好像可以听到羽箭破空的声音。”
“真的吗?”我突然有点激动。
老师,你骗我!我应该有天分成为画家的。
“怎么了?”她似乎很好奇。
“没事。你能听到声音真好。”
虽然我还是不太相信她真能听到咻咻的声音,但我已经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很可爱。
我的个性是只要女孩子相信我,就会觉得她可爱。
“可以借我一张白纸吗?”她笑了笑,“我想画画。”
我立刻从公文包拿出一张纸给她。
她起身到她的桌子上拿铅笔,再回到我的斜对面坐着。
然后她低下头,很专心地画图,不再说话。
我发觉当她开始专注时,她周遭的空气便散发一种宁静的味道。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睡着了。
咖啡馆内变得很安静,只听见铅笔磨擦白纸时,发出细细碎碎的窸窸窣窣声。
偶尔夹杂着她用手指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