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辞职了
一天忍无可忍,我说我出去了。
爸没明白什么意思,还问我几点回来,我说,不回来了。
我隐藏着无法磨灭的校园情愫,直到现在月票还是市学的,我打算回学校找间宿舍。要是有钱我就在学校旁边租间房,可是没有,所以只能住宿舍。
我拨了原来宿舍的电话。
“喂,找谁”电话被接听。
“你大一的吧?”我问。
“干嘛,谁呀你?”
“我原来就是这宿舍的,刚毕业。”
“有事儿吗?快换枪呀,你看死了吧,真面!”一听就在玩CS。我一看表,十点一刻,正是上课的时候,电话里能听出宿舍挺热闹,估计此刻教室的人没有宿舍里的多。
“有空床吗,我睡两天,最近特怀念母校,夜不能寐。”
“巧了,一哥们儿得肝炎病休一年,床正空着,只要你敢住。”
“敢!我带瓶二锅头消毒。”
“带两瓶吧,顺便喝点儿。”
“好勒!”
我买了两瓶二锅头,搬着铺盖卷又在学校安营扎寨了,心情和四年前迥然不同。那时我走进校园的感觉跟回自己家一样,现在跨入校门却像是串门。
我又闻到了男生宿舍特有的气味,看见晾在铁丝上的裤衩和袜子,感觉格外亲切。
上学的时候,我和宿舍的哥们儿情同手足,只有牙刷用自己的,其余东西一律公用,一双拖鞋,无论39还是43的脚,都趿拉过,一个饭盒,谁饿了谁拿它泡面,一个脸盆,谁洗衣服谁用,对了,还有一个盆,老歪专用,是他洗屁股的盆,每晚熄灯后他都端着它躲在厕所的单间里洗呀洗的。有一次我去大便,打开单间的门,见老歪正用水淋淋的屁股对着我,我还从裆下看到他那双露出不好意思神情的眼睛。最让我们后怕的是,在知道这个盆被老歪用于洗屁股之前,险些在腊八那天用它和了饺子馅,多亏隔壁宿舍抢先一步借走和馅了。
住下后,我给老歪打了电话,他始终在学校住着,和我不是一个楼,我说胡汉三又回来了,老外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今晚什么节目。我说,还老一套吧,喝点儿小酒。
可是每次都喝大。
住回学校的感觉真好,特别是晚上喝酒。
上学的时候看过几个北京作家写的他们的生活,经常是饭馆里喝完了又去酒吧喝,直至次日凌晨,这我就不懂了,干嘛不就在饭馆里喝下去,难道是为了换几道下酒菜,非把松仁玉米换成爆米花,来来往往的车钱能多喝多少酒呀,直到离开学校,才知其中奥秘,原来多数餐馆十点一过就关门,要想接着喝只能去酒吧或者KtV,而作家们都是能说会道的主儿,说得比唱得好听,所以不去歌厅只去酒吧。
当多数饭馆打烊的时候,正是学校周边饭馆上人的时候,下了晚自习的男男女女学饿了,搭帮结伙地围坐一桌,点两盘土豆丝五盘炒饭,AA制;也有大梦初醒的学生,晚上睡不着,拉两个同样睡不着的学生下楼喝酒;还有从七、八点就开始喝的学生,此时已双眼迷离,口齿不清,但兴致不减,此时,服务员和厨师必须做好陪到天亮的准备,他们半夜三更叫你摊仨鸡蛋是常有的事情。
现在,终于又能尽情体验这种美妙的感觉了。
我和老歪还有宿舍的那几个学生在学校食堂二楼餐厅吃了顿饭,钱没花多少,吃得挺痛快,特别是那盘回锅肉,久违了,估计北京没有比学校大师傅做这道菜更地道的厨师了。
我带的两瓶二锅头一瓶用于消毒,一瓶被喝掉,人多力量大,喝完都没事儿,我倡议再来一瓶,那几个学生说不了,他们晚上和对门宿舍约好了去网吧推星际,一决雌雄,要不对方总叫板,然后就一人点上一根烟,奔赴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