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1998夏至·柢步·艳阳天
最好的建筑师,那你同时也就是最好的音乐家啊。我先走了,要迟到了。”
再讲下去眼泪就会流下来。
潮水在内心越积越高。警戒线。红灯。长声汽笛。ARNING!ARNING!
遇见手放在门的把手上,用力,拉开,在寒风夹着暴雪卷进的瞬间,身后有温柔但坚定的声音说:“等一等。”
遇见刚刚回了回头,肩膀上被披过一件温暖的大衣。
等一等。
时间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
为什么说等一等的那个人,不是你?
为什么在寒风倒灌的瞬间给我披上大衣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觉得在这样的大雪夜晚我的衣裳太单薄肯定会冷的人,不是你?
为什么鼻子里瞬间扑进的男生大衣上的洗衣粉味道,不是来自你?
时光究竟带走了多少个无法丈量的年华,以至于在回首时,弥漫的大雾几乎隔断了天。
我再也不会在放学后匆忙地骑车去找你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在起风的时候给我短信了。
我再也不会在下雪的时候把手揣进你的大衣口袋了,就像你再也不会守在厨房门口因为闻到香味而忍不住咽口水了。
我再也不会因为想起你的那张线条柔和的脸就忍不住伤心了,就如同你再也不会在深夜里因为我发烧而慌忙在大街上奔跑了。
青田,我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分离而摆脱不了伤心,我之所以伤心,是因为形影不离那么多年的我们,在分开的时候,竟然没有认真地说过“再见”。他们说,认真说过再见的人,哪怕分别了再久的时光,终有一天,还会再见。那么我们,也就是永远也无法相见了?
你还会站在校门外等着我放学么?
你还会像初二结束的那个夏天一样,站在楼梯上抬头,微微地红起脸吗?
——1998年·遇见
一直安慰自己不可以哭。就算为了不让泪水在脸上结冰时冷得刺骨也好,不能哭。并且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些漫天的风雪,这些无法抵抗的寒冷,终将过去,前面是温暖的房间,虽然没有人在等自己,可是还有暖和的空气,以及窗台上那盆四季常青的盆栽。
遇见大步冲上楼梯,一步跨过两个三个台阶,一层一层,然后摸出钥匙,打开大门,一股冷风从屋子里倒卷出来。
阀门又堵了。
最近暖气阀门总是出问题,热水经常被堵得上不来。整个屋子像冰窖一样嗖嗖地吐着冷气。遇见脱掉大衣,从屋子角落积满灰尘的工具箱里拿出扳手钳子,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开始修管道阀门。前几天也坏过一次,在遇见的敲敲打打下已经可以用了,现在又堵了,遇见心里念着,他妈的见鬼。
沮丧和难过在心里像潮水一样堆积。像是学校夏天暴雨里的池塘,地理小组放下的浮标慢慢抬升。
弄了半天终于通畅了,遇见还没来得及把阀门关上,一股热水直喷出来,就算遇见躲得快,手上依然被烫红了一大块。
钻心地疼。
遇见拧开水龙头,冬天的自来水刺骨的冷。像是无数尖锐的芒刺扎在皮肤上,并且深深地扎进血肉里去。遇见在水龙头前发怔,任手放在冷水下一直冲,冲到麻木,冲到整只手全部变得通红,才回过神来。
关掉水龙头,两行眼泪刷地流下来。
缩在墙角的被子里发呆。屋子里的温度随着暖气恢复供热而一点点地升了上来。玻璃窗上因为温度变化太快迅速地凝结上了一层水汽,然后越结越多,有一两颗大水滴从玻璃窗上沿着紊乱的痕迹流下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日子啊。
喉咙发不出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遇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