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四目相接的战斗
。
在百分之一的压制下,我还是逃开了。不知道是幸或不幸,我断然放弃准备非常难考的新闻所考试,换个比较便宜的思维,仔细研究每一间大学的网页,看看这些学校的研究所有哪些,以及更重要的--录取率是否合理!
不久,我就发现社会学研究所的录取率约在百分之六到百分之十二左右,这个数字已经是一般人类努力用功就可以确实收获的保证。
更幸运的是,我对社会学始终有很强大的兴趣。
Puma在彰师大的草地狂奔。
八岁的牠没有以前那么矫捷了,但看到一大片草地的兴奋却没有改变。
「不过,念社会学出来以后可以做什么呢?」毛毛狗蹲在地上。
「应该也可以做记者、或者当研究助理之类的吧。」我不自觉瞇起眼睛,但阳光其实没有那么刺眼。
「真的有这么好吗?」毛毛狗不大放心。
「不管做什么,总之一定会比我现在要好。」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只是自我催眠:「我欠自己一个努力用功的大学四年,只要可以上研究所,我就有机会一次讨回来。」
有兴趣,又有机会,我重新抖擞精神准备起社会学考试。
目标清大社研,因为…离交大近。
上辈子大概烧了好香,我对理论的理解一向是超级无敌快。但优秀的文人有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废话很多,每个社会学大师都擅长把简单的事蔓延得很复杂,社会学理论就像一只无法统合的庞然大物。
我只有半年不到可以准备,我可以选择大量阅读诸家理论,或是深刻了解其中几个就好。该怎么做呢?
「我认真起来,连我自己都会怕啊!」我热血上涌。
为了考试上的需要,我开始训练自己将十分熟悉的几个理论反复思考,让这些理论可以随时转换论述的策略,去回答许多不同的问题。也就是说,与其背一百个理论去回答一百个问题,不如,精通十个理论,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去回答。
研究法跟统计我就逊了。
没有别的窍门,我就是很努力,彻底发挥出高中时期的那股狠劲,就连跟毛毛狗约会时也在浩然图书馆底下的二十四小时K书中心度过。
她没有抱怨,只是常常陪我陪到睡着。
「对不起。」我摸着她因为趴在桌子上睡、被手臂印红的脸颊。
「没关系。只是,公公…」毛毛狗迷迷糊糊地说:「你一定要考上喔。」
有时候,人非得借助自己的恐惧帮助成长才行。
考前两个月,为了完全清净跟隔绝诱惑,我用拮据的打工费在校外租了一间雅房,进行最后的集中力特训。
房租非常便宜,一个月才两千块,因为它就长在新竹市立殡仪馆旁边。
怕鬼是我的强项,一整天缺乏抑扬顿挫的诵经声几乎没有间断过,不断提醒我我的的确确住在阿飘集散地的附近。到了晚上我连窗户都不想打开,免得「四目相接」。更别说出去鬼混了…要知道,一想到深夜回家时有可能会在路上「看到什么」,我就安分守己地把自己锁在三坪大的房间里一直看书。
「我一定会考上的,因为我很努力。」
进考场前,我彷佛变成了超级赛亚人,看着自己微微发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