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奇连连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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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母狗这边尿一下,那边也尿一下。Puma也跟著乱尿一通。
两隻狗就这样给我尿来尿去,直到我跟女客人都失去耐性为止。
失望的小母狗被满脸通红的女客人放上机车脚踏垫,一去不回了。
可怜的Puma到九岁了还是条处狗。
「那个……算了,你还是干二哥哥的脚好了。」我嘆气,伸出脚。
「嘿嘿嘿嘿……」Puma咧开嘴,愉快地抱住我的小腿快速摇晃起来。
这样也好啦,我们就一起接受吧。
幸运的人追逐属於他们的命运。
非常幸运的人,则热衷让命运彻底支配他们。
小说成癮,戒之不能。
我的人生编年史,非得用小说作品名称当时间轴不可。
我写完《语言》后,并没有依约好好準备研究所考试。我紧接著写了《阴茎》《冰箱》跟《异梦》。重考那年我一共写了三十万字,写到《异梦》结局时我坐在比核爆现场还吵的网咖裡,敲著被无数陌生人菸垢渍黑的键盘,写到痛哭流涕。
「公公,你怎麼哭了?」在一旁用电脑写作业的毛毛狗吓到了。
「……写得太感人了。」我不能自拔。
「你好怪喔。」毛毛狗哭笑不得。
那晚,全世界有在看我的小说的读者,不可能超过五十个人。
但那又怎样?我已决定,无论如何我都要当一个小说家。
全职写作的话当然很棒,不能全职,至少也要在平常工作后挤出时间写小说。
杀手欧阳盆栽(编按︰九把刀《杀手系列》)常说:「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
前一年我在清大社研所的笔试裡拿走超高分,但隔年实力下降的我碰上社会学理论一大题全部都不会写,完全没有办法旁徵博引。
「死定了。」我傻眼。
最后,我连最基本的笔试都无法通过,差了录取分数二十几分。
所幸我对自己的不用功早有觉悟,今年採用乱枪打鸟策略,一共报名了七间研究所,报名费破万,最后录取了四间,也算是神蹟。
四间学校裡,我选了东海大学社会所就读。一方面离家近,二方面我竟然考了连我都吓一跳的第三名,比较有成就感,开始幻想自己疑似资优生。
「你也有上东吴啊,东吴不是离我比较近吗?」毛毛狗抱怨。
「东海附近的房租比较便宜呢。」我囁嚅。
从此我跟毛毛狗的远距离恋爱,又从「台北到新竹」延展为「台北到台中」。
那一年真的惊奇连连。
非常认真的毛毛狗大有斩获,从师院毕业的她考上了缺额超少的代课抵实习,往教职踏出了一大步,月薪接近正式教师,我们都太兴奋了,用尖叫庆祝了整个夏天。
神真的存在。我那莫名其妙唸了生药硕士的大哥,不仅顺利毕业,还再接再厉考进了北医的生药博士班。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全家总动员去参加我哥哥的硕士毕业典礼。
「博士班耶!」毛毛狗替我们开心。
「我哥耶。」我表情肯定很古怪:「想当初,我哥有高中可以念,还是靠我一马当先去教务处关说咧!」
真该叫我哥哥的国小、国中、高中老师都来看看他现在一路逆转胜的模样。
人啊,真的没有峰迴路转就不叫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