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吾 递过来的礼物
“再到猫城去一次。”深绘里说,“我们必须睡着。”
“可是,睡得着吗?这样电闪雷鸣的,而且刚过九点。”天吾不安地说。
他在脑子里排列起算式来。那是关于一个又长又复杂的算式的设问,但已经知道解答了。如何经过最短的时间和途径抵达答案,才是赋予他的课题。他敏捷地开动脑筋。这是对大脑的奴役。即便如此,他的勃起还是没能消退,反而觉得硬度越来越强烈。
“能睡着。”深绘里说。
正如她所说,尽管被下个不停的暴雨和摇撼楼宇的雷鸣包围,天吾还是伴着不安的心和顽固的勃起,不知不觉陷入了睡眠。他还以为这种事不可能呢……
在睡着前,他想,一切都混混沌沌。必须设法找到通向答案的最短途径。时间受到制约,发下的答题纸又太窄小。嘀嗒嘀嗒嘀嗒,时钟忠实地铭刻着时间。
回过神来,他已赤身裸体。深绘里也赤身裸体。完全赤裸,一丝不挂。她的乳房描绘出完美的半球形,无可非议的半球形。乳头不太大,还很柔软,正在静静摸索必将到来的完美形态。只有乳房很大,已经成熟。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几乎不受重力的影响。两只乳头优美地朝向上方,仿佛追逐着阳光的藤蔓植物的嫩芽。其次,天吾注意到她没有阴毛。原本应该长阴毛的地方,只有光滑白皙的肌肤裸露无遗。肌肤的白皙越发强调了它的毫不设防。她两腿岔开,可以看见大腿根部的性器官。和耳朵一样,看上去就像刚完工一般。也许那真是刚完工的。刚完工的耳朵和刚完工的性器官很相似,天吾想。它们似乎向着空中,小心翼翼地在聆听什么。比如说在远方鸣响的微弱的铃声。
天吾仰卧在床上,脸朝天花板。深绘里骑在他身上。他的勃起还在持续,雷声也在持续。雷声究竟要轰鸣到什么时候?雷鸣这样持续不已,天空现在难道不会被撕成碎片吗?补天之类的事,只怕谁也无法做到吧。
我刚才睡着了。天吾想起来。勃起状态不变,就这么睡着了。此时仍然硬硬地勃起着。在沉睡期间,勃起也会一直持续吗?还是在一度复原之后,又重新勃起了,就像“第二次某某内阁”一样?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不不,别管这种事了。总而言之(中断过也好没中断也好)勃起还在持续,看不出有任何消退的迹象。索尼和雪儿、三位数乘法运算,还有那复杂的算式,都没起到让它消退的作用。
“没关系。”深绘里说。她张开双腿,将刚完工的性器官对准他的腹部,看不出觉得羞耻的样子。“翘起来不是坏事。”她说。
“身体不能动。”天吾说。这是实情。他努力想爬起来,却连一根手指都举不起来。身体有感觉,能感到深绘里的体重,也能感到自己坚挺地勃起着。但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沉重、僵硬。
“你没必要动。”深绘里说。
“我有必要动。”天吾答道,“因为这是我的身体。”
深绘里未发一言。
自己的话是否像正式的声音那样振动了空气,天吾都心里没底。
没有嘴角的肌肉按照他的意图运动、语言在那里成形的真实感。他想说的话,似乎大致传达给了深绘里。不过两人的交流中,有一种类似通过接触不良的长途电话交谈的含混。至少对不必聆听的话,深绘里可以不去聆听,天吾却做不到。
“不要担心。”深绘里说,并慢慢向下移动身体。这个动作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的眼睛里蕴藏着一种光芒,那光芒的色彩从未见过。
这样刚完工的纤小性器里,很难想象他那成人的阴茎能插得进去。
太大,又太硬,疼痛肯定不小。但回过神来,他已经完整地进入深绘里的身体,甚至没有丝毫的阻力。它插入时,深绘里连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