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爱的两面
汁的白人少妇。“有空的话下个周末来我家吃饭怎么样?”她发出了邀请。
我掩饰住紧张,看看朱砂,该不会是鸿门宴吧?
“Judy也会来,还有我们的一些德国朋友。”伊娃说,“下个星期我就要回德国,你知道,我在政府环保部门工作,不能请长假。德国人热爱环保到了偏执的地步。”她微笑着,“在我的国家,没有那种冒烟的三轮汽车,也没有人把衣服晾在人行道上。”
“哦。”我点点头,心想德国可能是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那好吧,我会来。”
我觉得她也许不是那种很聪明的女人,但也许慷慨而可爱。
童车里的小B.B高声叫起来,“PAPA,PAPA。”我扭头看到马克挥着拳头一个跳跃,他刚刚射进了一粒球。他远远地向我们抛了个飞吻,伊娃看了看我,我们都笑起来。
在去教学楼找洗手间的时候,朱砂问我有没有觉得伊娃很可爱?
“也许,这更使人对婚姻感到悲观。”
“是吗?——看上去马克很爱她的。”
“婚姻专家说,一个人真心爱他的伴侣却并不表示他会对伴侣保持一生的忠贞。”
在洗手间我发现了一张有趣的张贴卡通画,上面是一片绿色丛林,一个巨大的问号:
“世上最可怕的动物是什么?”从洗手间出来,我和朱砂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人。”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大家喝着汽水开着玩笑。我有机会与马克说几句话:“你的家人很可爱。”
“是啊。”他脸上的表情很客观。
“你爱你太太吗?”我轻声问。我不想和他绕圈子,单刀直入的方式有时给人快感,我不太怀好意地看着他。
“你会嫉妒吗?”他反问。
“笑话,我不是傻瓜。”
“当然了。”他耸耸肩,把视线投向旁边,和一个熟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过脸对我微笑。“你是在夜晚唱歌的女妖。在我们国家的传说中,这个女妖出没在莱茵河,她会爬上岩石,用歌声诱惑船夫触礁身亡。”
“真不公平,这事打一开始就是你先诱惑我的。”
伊娃走过来,抱住丈夫肩头,伸脸给了个亲吻。“在谈什么?”她面带疑惑地笑着。
“哦,CoCo在讲一个新构思的故事。”马克顺口说。
阿Dick在球赛结束前来找朱砂,他穿得简单而时髦,头发用发胶打理过,额前一片略略扬起。但左腮上有一块奇怪的伤疤,看样子是刚刚受的伤,并且是用利器刮的。他跟我寒暄了几句,还好没问我小说写的进度。最近我已经受不了别人一见我就问小说,那让我精神紧张。
“你的脸怎么了?”我指指他脸上的疤问。
“被人打的。”他只是简单地说。我张张嘴,觉得实在很奇怪,他又能惹上谁呢?我看看朱砂,她做了个手势,仿佛是表示此事既已过去,就不用再提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电光一闪,会不会是那个疯狂的女人,马当娜?她口口声声说不甘心,难道她会找人用这种方式教训她的前男友?如果是这样,那真正是很暴力的情结。
这些天,马当娜不在上海,她带着信用卡去了香港疯狂购物,并会在那儿住上一段时间。前几天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了一堆神叨叨的梦话,说是去过全香港最有名的法师王半仙处,被告知近期的确霉运当头,诸事不顺,宜东南行,所以她去香港是去对了。
朱砂和阿Dick要一起去装演店买墙面涂料,朱砂那套买在瑞欣花园的房子由阿Dick帮忙设计。据说打算在墙面上涂一种复古情调的油漆,优雅的赭色,光滑厚实的质感,可以使人仿佛置身于塞纳河畔,因为只有法国才出产,带着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