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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不说话
  麦其土司和大少爷又衣冠楚楚地站在了我们面前,两个女人却不见了。他们来到官寨前,对趴在地上的人群说,你们起来吧,地动已经过去了。我起来时,哥哥还扶了我一把,说:quot;看你,老跟下人们搅在一起,脸都沾上土了。quot;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绸巾,擦干净傻子弟弟的脸,并把绸巾展开在我的面前,是的,那上面确实沾上了好多尘土。

    傻子弟弟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那张聪明人的脸上慢慢显出来一个紫红色的手掌印。他口里咝咝地吸着凉气,捂住了脸上的痛处,说:quot;傻子,刚才我还在可怜你,因为你的妻子不忠实,但我现在高兴,现在我高兴,我把你的女人干了!quot;

    他想伤害曾经对他形成巨大威胁的弟弟。一般而言,这种伤害会使聪明人也变得傻乎乎的,更不要说对我了。但今天不一样。我穿上了一件紫红的衣裳。现在,我感到这件衣服的力量,它叫我转过身来,不理会这个疯狂的家伙,上楼去了。我一直走进自己的屋子。塔娜依然坐在镜子前,但神情已经不像地震之前那样如梦如幻了。她打了一个寒酸:quot;天哪,哪里来的一股冷风。quot;

    我听到自己说话了:quot;从我的屋子里滚出去,你不再是我的老婆了。快滚到他那里去吧。quot;

    塔娜回过身来,我很高兴看到她脸上吃惊的神情。但她还要故作镇定,她笑着说:quot;你怎么还穿着这件古怪的衣服,我们把它换下来吧。quot;

    quot;从这里滚出去吧。quot;

    这下,她哭了起来:quot;脱了你的衣服,它使我害怕。quot;

    quot;跟丈夫的哥哥睡觉时,你不害怕吗?quot;

    她倒在床上,用一只眼睛偷着看我,只用一只眼睛哭着。我不喜欢这样,我要她两只眼睛都哭。我说:quot;给你母亲写封信,说说地震的时候,你光着身子站在众人面前是什么滋味。quot;

    她不爱我,但她没有那个胆量,跑去跟土司家的大少爷住在一起。就是她敢,恐怕聪明的大少爷也没有那个胆量。我派人去叫书记官,她就真正在用两只眼睛哭起来了。她说:quot;你真狠啊,一开口就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了!quot;

    是的,我又说话了!我一说话,就说出了以前从来也不会说出来的话。能够这样,我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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