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依旧笑容可掬。
是。范青稞简短答道。
我看了你的病历,就是点粗制大烟,不要紧,很快就能脱了毒,也没太大罪受,你甭慌。进来头一两天,多半睡不好觉。上了岁数的妇女,晚上易惊醒,这我有体会。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就找值班医生要药,别不好意思,有什么跟别人不好说的,叫我就是。孟医生娓娓道来,十分亲切。
一席话,说得人心里热呼呼的,要不是范青稞实在不习惯哥呀姐呀这类称呼,她真要喊一声ldquo;孟妈rdquo;。
孟妈最后走到席子跟前说,这屋里三个人,就你是个好人。他们都是病人,你就要手脚勤快,多干点活。你主人现在难中,你帮了他们,他们会一辈子记得你。<dfn>http://www?99lib?net</dfn>
席子懂事地说,我记下了,孟妈。
好,再见了。祝你们做个好梦。孟妈款款地走了。
庄羽说,这个半老婆子,到底什么意思?该不是向咱们索贿吧?护士长不是说这里是什么净土吗?我看这孟妈像只油耗子。
支远说,你到饭店里,人家行李生帮你提了行李,你都得给人小费。要真是把你我的毒瘾给消了,别说给根金链子雷达表,就是给个大克拉的钻戒,咱也心甘情愿。
庄羽晃着头说,那倒是。只有这些个穷郎中,还把个金镯子金镏子当回事,其实你我烟纸上烧掉的银钱,不知值几多金条。真治好了咱,谢也值得。
两个旁若无人地聊着天,好像是在自己家里。倒也是,席子是仆人,原不必防。那个范青稞,不过是个孤陋寡闻的西北婆姨,出了这房门,谁还认得谁?
住医院也像坐火车,病房就是一个包间,让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贴得很近。
夜色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