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人里,唯一不吸毒的人。
范青稞又是狠狠一惊,差点说,您太骄傲了,我也是一个不吸毒的人。
那您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再说检查那么严,你怎么能混下来呢?范育稞被三大伯吸引住了。
装吸毒,简直就是天下最简单的事。你只要弄点粉,往鼻孔一晃,所有的化验就成了阳性,我就喜欢科学发达,化验越灵敏越好骗。谁也想不到有人干这个名堂,有伟人说过,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内部,起码也是外部最靠里的地方。三大伯斜靠在他的被子垛上,炫耀地说。
范青裸竭力使自己镇定。她想,简方宁应该哭着感激她,发现了一颗定时炸弹。
你这样每次吸一点,时间长了,不是也要上瘾?范青稞索性问个水落石出。
我警惕性可高了。连着试上几回,有了要上脑的意思,马上洗手不干。我凭头脑清醒挣钱,哪能干糊涂事?三大伯语气坚定,充满自信。
无论范青稞多么为朋友叹息,这会儿,她对三大伯很敬佩。
那您把电话打了吧,地址我也留给您。放心好了,我不赖账。范青稞看耽搁的时间不短了,想赶快去见简方宁。
大妹子,你对我说的是实话,我也给你一句实话。就是你这个电话,甭打啦。
范青稞本来已经走到门前了,这一下子,又折回来了。
为什么?
没必要。你住在医院里,还能有什么不好的?家里人自然放心。三大伯很不屑地说。
我又不是不给您钱,我叫您怎么说,您就怎么说好了。范青稞不悦。
三大伯并不恼,说,你知道我这个电话,用一回,收多少钱。
范青稞说,您莫非认为我交不起一个电话费?
三大伯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些话,不值我的电话和我担的这份风险。
范青稞说,您的电话,用一次多少钱?
三大伯说,本埠一块绿树皮,外埠一块灰树皮。
范青稞说,树皮是什么?
三大伯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你真是个良家妇女。绿树皮就是50元的票子,灰树皮就是100元的。
范青稞眼珠几乎掉出来,说,这么贵!
三大伯说,你以为是街头的公用电话?知道我要把一个电话打出去,需要鬼鬼祟祟下多少功夫?有时候蹲厕所里,有时候捂被窝里,有时候在澡堂里……口齿要清楚,记性要好,还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个不留神,叫护士看到了,勒令我出院不说,大哥大一没收,就是重大损失,钢丝上的买卖,我是舍命陪君子,为人民服务。收费公平合理,从没人提意见,你是头一个!
范青稞赶紧陪笑脸,您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我这个口信,确实不值一块树皮,不知别人都是什么要事?
三大伯说,人家嘛,都是自己带个汉显BB机,目标小,外头的消息能传进来,一般的就不理它了,重要的就到我这儿联系。多半都是股票买卖和生意上的事,最要紧的就是……他做了一个你知我知大家都知的眼神,不再说下一去。
范青稞却不解,追问,最要紧的是什么呢?
三大伯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这里的人,有连这个还不懂的吗?
范青稞恍然大悟道,喔,是要粉。
三大伯说,是喽,戒毒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打熬不住,就让家里来人送粉。话都得从我这儿递出去。
范青稞说,明白了。你这是毒品转运中心。
三大伯很谦虚地说,过奖了,不敢当。我做得还很不够,待加强改进的地方还很多。比如,我打算进一步扩展业务,既然很多人打电话都是为了要粉。我何不把这个市场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