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我。咱们一块喝酒,聊聊。
魏晓日看了一眼名片,那上面写着——古生物学家。
回到病房,薄护士正在给早早量体温。女孩怯怯地看着爸爸,好像自己犯了大过错。
“爸爸,我觉得冷……”早早牙齿打着抖说。
“好孩子。是爸爸不好,没想出好办法把你的病早些治好……”夏践石痛苦地说。
“嗨!没什么谁好谁不好的。依我说,谁都没过错。得了病,就好好治。想那么多干什么!”薄香萍假装不耐烦地说。
这当然是不很礼貌的事,但任他们凄凄惨惨地说下去,于病情更不利。
薄护士抽出孩子腋下的体温表,水银柱窜得老高。这孩子发高烧了。
“我发烧了吗?”早早问。住院的人都对自己的疾病极为关注。早早虽说是孩子,也养成了高度的警觉。
“有一点。”薄护士故意轻描淡写地说。你不可能骗她,久住院的人,你是骗不过的。来点真真假假虚实结合还比较可行。
“多少度?”女孩子不是好骗的。
“低烧。”薄护士很不耐烦地说。那口气使人没法再次发问了。
早早疲倦地闭了眼睛。薄护士端着治疗盘走出病房。
夏践石快步赶了出来。
“护士,求求您,对我说实话,早早烧得怎样?”夏践石喘着粗气问。
“高烧。”薄护士说。
“怎么会这样?!”夏践石握起拳头,好像要同谁拼一场。
“病到了这个时候,就会这样。出现高烧,还有一系列的感染症状……我要赶快向医生报告病情的变化……”薄护士走了。
夏践石呆呆地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听凭嗖嗖而过的冷风把他花白的头发吹得蓬乱。
魏医生来了。
夏践石以为他会进行详细的检查,没想到他只是简单地听了一下心肺,看了看眼皮,又开了一张X 光拍片的检查单,就离去了。
魏医生刚回到办公室,夏践石就跌跌撞憧地跟进来。
“魏医生,我的女儿在发高烧,您为什么不做处理?”夏践石强压着焦灼,尽量温文尔雅地说。
“谁说我没作处理?我做了所有应做的事情。”魏医生表示惊奇,以反衬出夏践石问话的不合理。
“可是我的女儿现在还在发烧!”夏践石气急败坏。
“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原谅我说句很冷酷的话,您的女儿以后很可能还有更大的意外。我们都要做好准备。”魏医生恢复水一样的平静。
“你们什么都知道?”夏践石尖刻地反问。
“是的,都知道。关于这个病。你们家只碰到了这一位病人,觉得很特殊。但是我们作医生的,已经遇到过无数这样的病人,什么病,到了什么阶段,会出现什么样的症状,都是一定的。这就像是一个被解了许多次的难题,你完全可以不信,用另外的方法再解一遍。但答案是一样的。”魏医生喝了一口水。当医生的一般不习惯当着病人和家属喝水,他们有洁癖。但这种谈话实在是很累人,无论怎样老练,目睹着豆芽一样新鲜的生命萎缩,不可能无动于衷。但你也不能惊慌失措,病人家属还要从你身上汲取力量呢。
“那她以后还会怎样?”
“所有该发生的都会发生。比如……”
魏医生刚想评说疾病晚期的症状,夏践石突然用双手捂了耳朵,说:“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听你说那些可怕的话,那都是假的!是你们编出来吓唬人的。我的女儿永远不会死的……”他说着,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魏医生苦笑了一下。这样的剧烈反应,一般多见于女性家赂。堂里男子汉,还是大学教授,少见。看来以后有关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