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壳!必壳!
过把它当成抓住缅共的杀手锏罢了。没有共产主义,只有必壳。
……罕张着嘴,慢慢地,他永远闭上了他的嘴。
罕从那天开始,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带领他的兵清除了第一块罂粟田,作为对抗张成功的开始。但他很快被逮捕,关在一间黑屋里,由张继业看管。张继业用尽方法折磨他,令罕奄奄一息。其中最可怕的是,张继业逼迫罕服用海洛因,他摁住罕,往他手臂上注射四号,罕极力挣扎。
张继业对他说,兄弟,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你犯了这么大的罪,怎么也得死,父亲已经对你绝望了,你让他伤透了心,父亲把你抛弃了,因为你太不忠诚,他对你那么好,你却这样伤害他,你太对不起他了,他不会放过你,你只有死,只是迟一天早一天而已,我知道临死的你很痛苦,你不但要抗拒死亡的恐惧,还要回避良心的折磨,你怎么受得了?来,试一试,它会让你忘记这一切,脱下重担,轻装上路。
罕拼命挣扎,但张继业和几个人把他摁住,强行注入四号。罕全身慢慢发软、松懈……他们看到,有一行很细的泪水慢慢地从罕的眼睛里冒出来、淌下来。
张成功冲进来,从罕身上拔掉针头,他把张继业踢倒在地,狠狠地用鞭子抽。张成功抱起罕,他看到罕的眼泪渐渐地从眼角淌下时,他自己也流下眼泪。他对罕喊道,求求你,孩子,别犟了,我老了,不中用了,你就让我多活几年,别搅了我的梦,我说什么,你就相信好了,好不好?等我死了,你爱干嘛就干嘛,行吗?傻瓜!
可是罕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嘴巴紧紧闭上。张成功抱着他,打了他的脸几下,说,你说话呀!你这个混蛋,你连父亲都不认识了吗?你连父亲都不管了吗?你倒是吱个声啊!
罕的嘴角好像笑了一下,又像是抽搐,慢慢地,他的身体僵硬了。张成功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
罕是被注射过量海洛因死的,他是死在张成功怀里的。罕死时在脑海里看见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阿尔伯特在金三角没见到儿子,甚至连儿子的坟都没见着,因为没有坟,不知道张成功把罕的尸体弄到哪里去了。据说他在罕死后,和罕的遗体同寝了十天,后来遗体就不知去向,他自己也移居到了一个很远的山洞。整个队伍后撤了几十里。
张成功也不想见阿尔伯特,他不准他们靠近。铁山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有罕的遗物:一本我留给他的《圣经》,还有一本他的日记。
在我离开后的一周,他的日记写道:我读了《圣经》,才知道,人的灵和魂和身体是分开的,这可真新鲜。可是铁红没有跟我讲这些,等她回来,我要她讲这些……人的身体会感受四号,魂也会吗?可灵又是什么东西?……如果只是身体问题,一切倒好办,可是魂显然也中毒了,这就是人心……人的思想感情受害,说明魂也是中了毒……魂就是心思、意志和情感,因为中毒发生变化……看来只有灵才是真的有希望的地方,灵是什么?……《圣经》上写,上帝吹一口气给泥土,泥土就成了有灵的活魂,看来,灵是上帝。日记底下有一行加上的小字:除了上帝,其余都是毒品,毒害的主要是人的魂。因为上帝说人有罪,达不到标准,可是主义却告诉我们,人可以自己达到,这是骗局,父亲(铁红注:这里的父亲指张成功)一辈子也没达到,我想是这样,要达到,只有靠四号了,而真正的四号只会毒害人的身体。我想她了。
我看到“我想她了”四个字时,哭得死去活来,我的爱情在这一天埋葬了。
可怜的阿尔伯特双手捧着《圣经》,手里攥着两枚大卫徽章,老泪纵横。他就在一个月内,失去了两个亲人。
父亲铁山说,我感到惭愧,因为罕是听了我的话才出的事,他相信了我的话,可是我自己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