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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故园,故园
  我有点慌乱,连忙摇头摆手。

    有几个同学在吆喊,催促我和田芳上场,他们或多或少知道我和田芳的遭遇,催促的意思是很明显的,我涨红了脸,对田芳说:“你跟他们跳吧,我上不了场了!”

    田芳跳起来,和另一同学跳起来了。我坐在草地上,点燃一支烟,看田芳踏着舞步。

    有人又出新点子,让大家每人出一个节目,或唱或说,或演或变魔术,谁也不得脱空儿。

    有人提议,让田芳演唱白毛女,她不客气,跳起来,也不扭捏,有点遗憾地说: “就我一个人唱?”

    我这才想到,饰演大春的刘建国没有来。他没有来,也没有谁提及,我也不想在这个场合提到这个人。这个饰演正面角色的人啊,在生活中几十年来也一直是正面角色,而大伙现在谁也不想问他为什么不来。饰演杨白劳的人儿已经进入另一个世界,听说在七八年前患下了肺癌。大伙也不愿意提及他,因为太令人伤惨了。于是,有人提出,让我和田芳演唱《扎红头绳》一节。我又慌恐万分,连连摇手,多少年来,我连话都说不顺口了,岂能唱歌?

    “唱吧?”田芳看着我说,“你太拘束了。”

    我摇摇头,又摆摆手。

    田芳无耐了,也不勉强,就唱了一段。唱完,她又走回来,坐在我的旁边,说: “你太拘谨了!拘谨得……叫我又想到‘蓝袍先生’!”

    我的心里一悸。我身上的蓝袍早已脱掉了,而我的心哪,又被蓝袍罩得死死的了。我苦笑一下,说不出话。

    有人在接着唱,有人即兴赋诗吟诵。有人说幽默笑话。有人耍小魔术变戏法。喊啊笑啊,气氛热烈极了。轮到我,我什么也拿不出来。有人出恶招:“什么也不会,那就学熊猫儿在地上打个滚好了!”

    我窘迫得六神无主。田芳也笑着,随口说:“讲句笑话吧!你真的连一句笑话也不会讲?”她提醒了我,急迫中,我首先想到了《老和尚与小和尚》的笑话故事,那是我在刚到师范学校来的头一晚,在集体宿舍里听到的……我刚讲完,有人在哄笑中大喊:

    “让老和尚永远寿终正寝!”

    “小和尚们,去和‘魔鬼’拥抱哇!”

    有几位同学尚未赶来,野炊午餐还得再等一会儿。我已得知,午餐是大伙随意带来的罐头、面包、点心、饮料和各种水果。我是空手来的,想到山门镇上去买点礼物,田芳就和我散步同去了。

    我和她走进校园,不约而同地走到速成二班的教室前,那里的平房虽然没有拆除,也已经隔间垒墙,分为三室,变成教师宿舍了。门口垒着蜂窝儿煤,火炉上蹲着小锅,吱吱响,我默默地瞅着这座房子的窗户,又想流泪。我的神经变得如此脆弱,简直不能抑制了。

    田芳敲响了一间房子的门板。

    门开了,一位年青白净的小伙儿站在门口。

    “这儿……原来是我们的教室。”田芳说:“我们想进去再看看……打搅您了。”

    那青年初听时有点惊诧,随之就点头笑了,爽快地邀我们进屋。

    我随着主人走进门。屋里一张双人床,一只双人沙发,靠墙的地方支一张桌子,桌上摆着钟表,花瓶,电视机。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子从沙发上站起,礼让我们坐下。

    “我们俩的那张课桌,大约就在这个位置上吧!”田芳站在那个桌子旁,回过头来问我。

    “唔……就在那儿!”我应了一声。

    “你过来……坐坐……”田芳说着,把一只椅子挪好,自己坐在靠墙的位置上, “让我们再回味一下……当年的学生生活……”

    我走到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了。我坐得端端正正,扬起头来,却看不到黑板,墙上挂着几张笔迹欠火候的条幅。我的胳臂时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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