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的城堡-理想之光
恒的女性弗而达身上时隐时现,指引着盲目的K在漫长的人生通道上行走。年轻的弗丽达对于正的无知永远采取母亲般的宽容态度,她知道自己命中注定是K的引路人。
在弗丽达的背后,站着一位更为伟大的、历尽沧桑的女人,这就是旅店老板娘。而这位女性,因为她那长期尘封、深不可测的情感,出场时是不动声色的,以至于K在初见之下并没有嗅出她身上的克拉姆气息。又由于她那左右一切的魄力(来自对城堡的信念)使得K不舒服,直到最后他也没能完全认识她,习惯她。问题出在K身上,他本性难改,总是左右顾盼,犹疑不决,注意力分散,时常死抓住细枝末节,却看不见前方的大目标。也许K并没有问题,灵魂如果不是偶尔出窍,谁又见得到它?虽然正没有认识老板娘,老板娘还是一直站在他和弗而达背后,在暗地里保护着他们俩。她的理想要通过她的这两个学生来实现。因此不论老板娘对于K的幼稚和不专心是多么的嫌弃、鄙视、不耐烦,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抛弃他,而是手把手地引导他进入更为广大和操选的人类精神之谜。她的地位在人群中是无比优越、居高;摘下的,她洞悉一切,因而一开始就从K身上认出了人类青年时代的弱点。
我们也许可以这样来看待这几个人的关系:
M-一弗丽达——老板娘——克拉姆
这也是诗人与天堂的关系。正如老板娘说的,她养着弗丽达,弗丽达又养着K,而她自己则由更为纯粹的克拉姆的情绪滋养着。可以说她浑身上下全是克拉姆。请看看她说话的风度吧: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要提醒您(K)注意,引您去见克拉姆的唯一的途径,就是秘书先生这里的这份备忘录。
但是我也不愿夸大,也许这条路通不到克拉姆那儿,也许在离他很远的地方这条路就断了,这就要根据秘书先生的意见来决定了。”“不过您说了今天的这番话,试图采取突然拦截克拉姆的行动之后,成功的希望当然就更小了。
可是这最后的、渺茫的、正在消失的、其实并不存在的希望却是您唯一的希望。”“……您迅速地征服了弗丽达,这使我大为吃惊,我不知道您还会干出什么事来,我要防止您干出别的乱子来,我觉得,要达到这个目的,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用恳求和威胁来没法动摇您的信心。在这段时间里我学会了更加冷静地来思考整个事情了。您可以我行我素。您的行为也许会在外面院子里的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别的就没有什么了。”
在她那臃肿不堪,被外界沉渣所塞满的躯体内,精神完好无损地潜伏着。这久经磨炼的老怪物,灵魂里涌动着无限的柔情。年轻稚气、行为没有定准的K便是她眷恋的对象。她几乎要喊出来:“您知道我是谁吗?我……”她是完全懂得理想与现实交融的秘密的。她知道克拉姆精神通过她体现,她又通过弗丽达体现自己,而弗丽达,只有通过与亚的关系才能将克拉姆这个理想在村庄里的现实生活中实现。在城堡那苍白的光芒的照耀中,对于村子里的一切,K的眼睛是看不准的;而一贯用肚皮思索的他”,终于不太情愿地遵循本能向前迈进了,当然步子是小心谨慎、犹豫不决的。
文章的最后是一切关于另一位老板娘穿着的讨论(我们也许可以将她看作前一位的延续)。K注意到这位老板娘的衣服过时了,装饰过于繁缛,因而这种衣服不合老板娘的身份。可是深谙事情底细的老板娘,正因为K这种敏锐的眼光而认为自己再也不能缺少他了;她还有数不清的过时的衣服要在K面前展示,楼下一柜子,楼上满满两柜子。K用孩童的眼光看出了老板娘的衣服与她的身分不相符,也看出了她绝不仅仅是老板娘,她“还另有目标”。不听话、不成器的K将追随老板娘进人昏暗的精神通道;在那通道的尽头,有城堡的微光在外面的冷风中闪烁。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