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1964-1975)-退役
地说,他们炸鱼,拿枪打了不说还使手榴弹炸,老关你说这还了得!另一个休干也说,搞什么名堂,简直邪了!关山林听了,就拿凛凛的目光去点射那些学生。学生们都有点怵他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把眼睛躲开了。只有领头的光头不怵,仍用傲气的眼光看着关山林。光头说,炸鱼算什么事儿?炸鱼算事儿吗?关山林看出他是个头儿,就把喽罗们放了,只把目光对准了光头。关山林说,要说呢,不算事儿也就不算事儿,但得分个时间场合,当年我也炸过鱼,比你这厉害,是使旧炮弹炸的,那是肚里没食,饥了,为着填肚子,你们这一个个红头绿脑的,你们也不像是饿汉,干嘛炸?光头说,不干嘛,炸着玩。关山林说,就为这个?就为玩?光头说,那还为什么?关山林说,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这就是你们不懂事了,哪有这种玩法?哪有使手榴弹炸鱼这种玩法?这是多大的浪费!这是败家子!光头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是谁?关山林说,你别管我是谁,我说你是浪费你就是浪费,我说你是败家子你就是败家子,我这还没说完,我不仅说你们是败家子,我还说你们是散兵游勇,是流寇,你们拿着枪握着弹,怎么说也算是一支武装,既是武装,就得攘境安民,就得保护地方,秋毫不犯。过去年代,连大一点儿的土匪都明白这个,哪有像你们这样的,偷鸡摸狗,打家劫舍,这像什么样子?你们这个样子,不是散兵游勇,不是流寇又是什么?光头一听生气了,说,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关山林奇怪地问,我这话有什么不对吗?我这话很正确嘛。光头年轻气盛,受不得这个刺激,他说,你这样说,我还真不信邪,我还真做一回散兵游勇,我就再做一次给你看看!光头说着,就去一个伙伴手中抓过一枚手榴弹,摆出架势要往池塘里丢。关山林这下子恼了。他吼道,你敢!你小样儿!你再丢一个试试!你再丢一个,我立马楔了你!光头被关山林的吼声吓了一大跳,主要是没想到关山林的吼声会这么大,炸雷似的,连耳膜子都震疼了。分明是受了伤,人就愣在那里动弹不得,但一会儿又清醒过来了,这一清醒,脸就没处搁了,心里想,吼也不是不能吼,但得分个局势,我这手里捏着的是武器,武器不是玩具,不是吃素的,一个小时之前我还把对立派打得丢盔卸甲,屎滚尿流,你这里也就三个老头,就算浑身是铁,你能打出多少子弹头来?凭什么就该你来吼我?这么一想,光头就恼羞成怒了,也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人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枪栓哗啦一拉,枪口抬起来,笔直地戳住了关山林的胸口。其他的学生一看自己的首领操家伙了,都往后跳开,把手中的枪举了起来,对准了人群中的三个老兵。
这一招非同小可,站在远处观察敌情的家属们一下子就炸了,也有往前扑的,要替自己的老伴挡住枪口,也有往后跑的,急着要去叫警卫排的战士来救命,哭喊声响作一片。关山林在人群之中却很镇定,没事一样,看了看光头指向自己的枪口,觉得事情演义到这个份上,就有些好和好了,他还真的咧开大嘴笑了一下。关山林说,怎么的?还真的打算玩一把呀?还真的操上家伙啦?要真玩,小子你可要吃亏了!关山林说着朝前迈了一步,同时疾利地出手,也不知使了一个什么招数,只一眨眼工夫,光头手中的枪就落到他手里了。这一招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但是没等光头和那些学生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在那里十分内行地摆弄起那支战利品来。关山林一边摆弄一边啧啧有声地说,好枪!好枪!可惜保养太差,糟踏了!光头先是吓了一跳,出了一身冷汗,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后来看见关山林一门心思全在那支枪上,而把他和他的伙伴全丢在一边,其实不是威胁,就喘出一口长气,小心翼翼走过去,说,你也知道这枪?关山林抬起头来看着光头,脸上是不快的神色,说,什么意思?光头连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知道你过去玩过枪,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