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
码,便看到耿志军出现在急诊室的走廊上,正急急地过来,万丽不由奇怪地“哎”了一声。耿志军看到了她,停下脚步,脸色有些焦虑,但口气仍然是冷冰冰的,万总,怎么啦?万丽说,你怎么啦,谁在医院?耿志军道,谁在医院?不是说你母亲送医院了吗?万丽说,不是我母亲,是我们家的保姆老太,耿志军说,反正是你家有人住院了嘛。
万丽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想了想,估计是伊豆豆,刚才伊豆豆见她急急地走了,肯定会猜测什么事,估计打电话去问了丫丫,但是伊豆豆为什么自己不来,要叫耿志军来?说实在的,人在这个时候,是非常希望有人陪伴着的,但万丽的内心深处,却不希望来的是耿志军。但偏偏耿志军来了,万丽说,是伊主任让你来的?耿志军说,伊主任在你家。万丽心里一动,伊豆豆是在陪丫丫,这么想着,心里的感动,很快又转换成了对孙国海的怨恨,一会儿,这种怨恨,又转到了耿志军这里,她脸色沉沉地说,没什么事,伊主任不必这么大惊小怪,老太太就是感冒发烧,打了退烧针,好多了。不等耿志军说什么,万丽对他摆了摆手,又说,耿总,谢谢你,这儿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耿志军脸始终冷着,说话口气也始终是生硬的,这会儿开出口来,更像是要吵架了,女人就是女人,逞什么强呢,该喊人的时候,就喊人嘛。万丽道,耿总,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女人就是女人?耿志军明明还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一下,生生地咽了下去,手一挥,说,不说了,没事就好,我就走,小白在车上等你。万丽也没有跟他道再见,就看着耿志军往走廊那一头走去,走到快要拐弯的时候,万丽突然喊了起来,你等等!
耿志军回头,远远地看着万丽,也不过来。万丽只得追过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耿总,有个事情,问你一下,你今天去找李秋了?耿志军“哼”了一声说,她动作倒快,已经跟你汇报了?万丽说,你跟她说了什么?耿志军说,你既然已经知道,还问我干什么?万丽说,好,既然你不愿意啰唆,我也不多说,但你得去向她道歉!耿志军“啊哈”了一下,说,开什么玩笑。万丽说,不开玩笑,你如果不道歉,她向我们索要的那笔欠款,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动用公司一分钱!耿志军继续冷笑,谁规定的?万丽毫不让步,我!耿志军再次冷笑一声,你?万丽道,是我。说完这两个字,再也不想说什么了,转身往回走,始终没有回头,却听见耿志军在背后自言自语道,凶什么凶,一个——硬是将“女人”两字咽了下去。
万丽进了观察室,看老太太仍然在沉睡中,呼吸也很正常,放了点心,万丽坐下来,想闭起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问了一下护士,知道老太太的水至少得挂到后半夜两三点钟,想到司机小白还在外面车上等着,赶紧又出来,找到小白的车,想让小白先回去睡,却意外地看到耿志军也在小白的车上等着,看见万丽过来,小白已经打开车门下车来了,对万丽说,万总,要不您先回去,我和耿总守着也一样。万丽摇了摇头说,你和耿总都走吧,得到后半夜呢,我就在这里睡了,天亮后你来接我。小白愣了愣,看了看耿志军,耿志军没说话,小白又说,你睡医院里行吗?万丽说,行,条件挺好的,有躺椅,也有被子,再说了,凌晨两三点叫老太太出来,也不大方便,就这样了,你们走吧。小白又看了看耿志军,耿志军仍然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小白犹豫了一下,说,好吧。稍一停顿,又问了一句:万总,老太太真是你家的保姆吗?万丽奇怪地说,是呀,怎么啦?小白和耿志军又对视一眼,都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