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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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卫长呢?”
警卫长汤步溉亦是刚刚上班,奉召到了议长办公室;吴景濂交代,议院所有出入通路,皆须加派警卫,严密看守,议员只准进,不准出,这道禁令,直到他宣布选出大总统后方能解除。
这天接受了“三立需”的支票的议员,事先由王承斌叮嘱警察总监薛之珩,派出大批警察去迎接,实在是押解。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而自从廖衡创为“借乾铺”之说,许多“猪仔议员”藉此解嘲,乖乖儿地投了票。
未到中午,大选结束,吴景濂兴高彩烈地宣布:实到议员五百八十九人,曹锟获票四百八十票,依法当选为大总统。同时率同副议长张伯烈,打了个“万急”的电报向曹锟致贺:“保定曹大总统鉴:十月五日,依大总统选举法,举行大总统选举,我公依法当选,中外腾欢,万姓仰戴,永奠邦基,造福民国,谨掬诚申贺,顺颂钩安。”
可想而知,除了直系以外,国民党的领袖以及奉系的张作霖,皖系的卢永祥,都会发表通电,申讨贿选。
但这不足使曹锟心烦;烦的是组阁的人选。
吴景濂是自认为“跑头马”的人,除了发贺电以外,第二天亲自到保定去致送大总统当选证书,曹锟当然待之以礼,办了一桌烧烤席款待;吴景濂心想,自己将来要当曹锟的“宰相”,没有占居上位的道理,所以坚辞首座,“大总统是元首。”他说:
“当然上坐。”
曹锟是个大老粗,但有人会教他,“你是民意代表的领袖;我虽承大家抬举,不过,”他说。
“我没有就职,还不能算大总统。”
这话也有他的道理,便谦谢了一番,坐了首席;但尽管频频劝酒,说了许多客气话,可是他一心在想的一句话:“莲公,我请你帮忙;你来组阁。”却始终未见曹锟出口。
“是了!”吴景濂只好这样自我宽慰,“他说过,尚未就职,不算大总统,要就了职,才能使大总统的职权。”
于是,全部希望又寄托在曹锟就职之日了。
曹锟的就职日期,定在贿选之后第五天的双十节。在此以前,吴景濂由于这一次的国会自动恢复,有个冠冕堂皇的目标,说是制订宪法;此一任务不曾达成,对全国民意无法交代,为了遮羞起见,将尚待从客商讨的一部“天坛宪草”,匆匆三读通过。
因而,有人戏称这部装点门面、形如儿戏的国家根本大法为“曹氏宪法”。
曹锟就职以前,照例要发表就职宣言,通电全国。
民国以来,凡是自认为对国事有影响力的人,那怕是一各师长都可以发通电,有所主张;所以拟通电宣言,成了做官的一门大学问。
其中,最负盛名的是黎元洪的秘书长饶汉祥。他为黎元洪所拟的通电,动辄千数百言,婆婆妈妈,垂涕而道。有人说是“王大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但也有人认为至性感人;三家村的学究,常常在垂阳影里,戴上用脚老花眼镜,捧着一份报纸,摇头晃脑在念古文,不问可知念的是饶汉样的精心杰作。
曹锟手下没有饶汉祥这样的人物,所以这篇宣言,至少词藻上欠点工夫,一开头就说:“锟军人,于议治初无经验,今依全国人民付托之重,出而谋一国之福利,深思熟计,不胜警惕,所私幸者国家之成立,以法治为根基,总统之职务,以守法为要义,历任总统皆系一时之彦、只以国家根本大法未立,无所依据,未竟厥他。锟就任之时,适值大法告成之际,此后庶法举措,一一皆有遵循,私心宠幸,遭遇不过于前人也。”
这一段话,细细推敲,不啻自承他的大总统,自非法而得;但如强调法治,则逆取顺守,仍可令人寄以相当的希望。
那知,最后一段,大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