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她再来的时候剪着短发,这回你算是看清楚了。你问她:
quot;怎么把头发剪了?quot;
quot;我把过去都割断了。
quot;割得断吗?quot;
quot;割不断也得割断,我就当已经割断了。quot;
你笑了。
quot;有什么可笑的?quot;她又轻声说,quot;我还是有些可惜,你知道那一头多好的头发。quot;
quot;这样也很好,更轻松,你不必老用嘴去吹,吹得够烦人的。quot;
这一回是她笑。
quot;你别总头发不头发,讲点别的好不好?quot;
quot;讲什么呢?quot;
quot;讲你那钥匙呀,你不是丢了吗?quot;
quot;又找到了。当然也可以这么说,丢就丢了,丢了又何必再找。quot;
quot;割断就割断了。quot;
quot;你说的是头发?我可说的是钥匙。quot;
quot;我说的是记忆。你我真是天生的一对,quot;她抿住嘴。quot;可总差那么一点。quot;quot;怎么叫差一点?quot;
quot;我不敢说你比我差,我是说总擦肩而过。quot;
quot;我这会儿不是来了?quot;
quot;没准马上起身又走。quot;
quot;也可以留下不走。quot;
quot;那当然很好。quot;你反而有些尴尬。
quot;你这人就是只说不做。quot;
quot;做什么?quot;
quot;做爱呀,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么。quot;
quot;是爱?quot;
quot;是女人,你需要一个女人,quot;她竟这样坦然。
quot;那么,你呢?quot;你盯住她的眼睛。
quot;也一样,需要一个男人,quot;她眼睛里闪着挑战的光。
quot;一个,恐怕不够,quot;你有些犹豫。
quot;那就说需要男人。quot;她来得比你干脆。
quot;这就对了,quot;你轻松了。
quot;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quot;
quot;世界就不存在了。quot;
quot;就只剩下情欲。quot;她接下你的话。
quot;真服你了,quot;你这是由衷之言。quot;那么,现在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quot;
quot;那就来一次吧,quot;她说。quot;你把窗帘拉起来。quot;
quot;你还是要在黑暗中?quot;
quot;可以忘掉自己。quot;
quot;你不是什么都忘了,还害怕你自己?quot;
quot;你这个人真没劲,又想又不敢。还是让我来帮助你吧。quot;
她走到你跟前,抚弄你的头发。你把头埋在她怀里,低声说:
quot;我来把窗帘拉起来。quot;
quot;不用。quot;
她摇晃身体,低头,一手把牛仔裤的拉链哗的一声拉开。你看见了内裤花边绑紧的细白的肉体中一个漩涡,把脸贴上去,吻住柔软的小腹,她按住你的手,说:
quot;不要这样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