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泻得厉害,又不到下课时间,正莫可奈何,陡地计上心来了,便朝门外俨然正经地招呼了一声:“找我吗?啊啊就来。继续,同学们,做练习。我马上——有人找我。”就飞快地跑了。

    坐在后门边上的符梅,移开拇指宽的门缝,觑觑到底是什么人来找章老师。

    然而走廊上空空如也。

    她立即有了一种说不甚分明的怅然。因为她最喜欢上语文课和外语课。因为这两门课的老师即刘虹即章建军,她觉得,都是极可亲近的。

    有一帧很香的书签,夹在书包里的那本里了。她还把这本书,细心用画报纸包了起来。

    癫子好久不来喊天了。教学大楼新近又粉刷过一次了。物理组教师某,五八年分到学校来时,还是个喜欢流眼泪兼喜欢吃紫苏梅子的姑娘,前天,忽然就做了外婆了……一切似乎尽在演变。然而每周星期二下午的政治学习,却是照例地雷打不动。

    而且邹汝荣,必定拿着考勤本子在会上走来走去地记名字,一个一个地清点缺额。满脸是严肃和神圣。

    “X老师病休。”

    “X老师赶印卷子去了,请一下子假。”

    各教研组组长,纷纷地对她汇报。她自然要皱一皱眉头,虽然并不一定有什么别的深刻得要命的意思。

    “搞什——么名堂?”李适夷老师从前排椅子的靠背上把脑壳抬起来,同时努力睁开一双红红的睡眼,正要愤愤,却见拍他的背的,原来是边上的汪自华老师。汪老师指指踮起足尖寻人的邹汝荣说:“你伏着打瞌睡,她看不见你,小心打你的X咧。”

    “是吧?——啊?”于是将那张略呈弯曲的背,绷直了。然而又兀自咕咕哝哝起来,“……还不就是念报纸?……学习,学习……发展养猪事业也拿来念……莫名其妙……”

    这倒是不假的。念发展养猪事业,念某某在逃犯人的通缉——譬如身高如何,衣著如何,相貌特征如何……李适夷老师终于又伏倒在前排的椅背上小睡了。自然呼吸大半要依赖一张额外张大的嘴巴。

    认认真真地倾听者,也大有人在。而且取着正襟危坐的姿势,这自然是积年的习惯吧。图书室的唐大爹,捧了一叠老师们私订的杂志,正挨个地寻人发下去。邹汝荣走拢来,拍他的肩膀,“老唐呐,收起,不要干扰了政治学习呐。”

    曾懿民校长站了起来,沉沉稳稳地;谈了几个问题。譬如早自习今后要增加一刻钟时间的问题;宿舍区晚上不要将收录机开到很大的问题;学生的家庭作业每一本都要详批细改的问题;又譬如个别青年教师上课时应当严肃和注意语言里的思想性的问题……

    “是说哪个呢?”有人立即在下面打探。

    同时有人朝青年老师一个个细细望去,看看谁的脸色不大坦然。

    薛主任站起来宣布:“下面,就分教研组讨论。另外,支部委员留下,碰头。”

    “我还以为,散会了咧。呵——呵——”李适夷老师哈欠连连地回到办公室。

    他那个史地教研组的组长程楚桥,和他同岁,然而显得年轻多了,是个精力旺盛工作负责的人。哪怕打成右派,文化革命长期革到农村分校去教书,也是如此。衬衫领子和布鞋的边,从来就是绝对干净的,很白。

    “发言啊,讨论啊,”程组长轻轻拍着桌面,催促道。

    然而组里大半的人,却伏在桌上改起作业来了。

    李适夷老师这张桌子串到那张桌子,低低问:“有废卷子了啵?——都给我,啊!”

    “又拿去卖点酒钱?”本想鄙夷地问。却又忍住了。用牙齿咬住了讪笑的意思。

    邹汝荣拿着小本子,探头进来:“讨论得怎么样啊老师们?”

    “正在讨论咧!”程组长说。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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