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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次——,顶撞老师!还把——,老师的名字丑化成——,老鼠的形象——!……”

    全场鸦雀无声。极好的太阳。云淡淡的,柔柔的,舒卷得万分自在。而且天又蓝。

    “……宣布,记过——,一次!”

    章建军老师站在后面,听到此处,便低低地咕哝了一句“Sasy!”(活见鬼)。一边的马子清老师却并不作声;摸着下颏,显出沉思的样子来,而且冷静里分明透了严峻。

    解散后,薛主任便叫138班的班主任把调皮大王王春保点到教导处去谈话。这王春保,因为捣蛋,还因为偷盗,是常常要被留校和叫到教导处去受训斥的。故而也就造就了一派眼睛望天、对一切都不在乎的神气,甩着膀子跟在薛主任后头荡荡地走。胥树良老师这时则找了赵丽丽到办公室里做思想工作。

    “你啊……”他说,声音和心情一样,沉沉地。

    然而赵丽丽绞着衣角,任什么话也一句不说。而这一天放学之后找刘强谈话,刘强竟也是同样态度。他们在对付老师的诘问这一点上,似乎业已达成攻守同盟了。

    “唉唉,”胥老师有几分悲哀地想,“发展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我竟几乎没有觉察到咧……”

    他手里捏着刘强规规矩矩从《为了忘却的纪念》课文中抄下的,赠给赵丽丽的那首裴多菲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他痛心疾首。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后,在礼堂边的音乐室里,开了一个小型茶话会,欢送原史地教研组组长程楚桥老师荣调某民主党本市委员会工作。他的某民主党党龄已届满三十了。凡二三节课没有课的老师,便都来参加。气氛正跟茶一样的酽。

    “怎么说呢?……”会开到一半,程楚桥老师便很有了感慨地说,“执教三十多年来,虽然照说也算尽了一点绵薄鲁钝之力,实则谈不上为教育事业和振兴我中华做了什么贡献,细思起来,这或许是我毕生最大的遗憾吧……”

    声音忽然就哽咽了。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本必须要说的好多好多话,便忽而凝结到这样一句古训上来。因为再要说下去,恐怕一定会掩涕不止了。

    于是大家便都唏嘘、都慨系、都遗憾。

    这程楚桥老师除了打过右派,文革中还险乎坐了牢。他老婆也正是在那风雨惊怖中溘然长逝了。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想他这一辈子,也是十二分的坎坷多舛了。

    校长曾懿民,为了凿破这凝冻的郁闷氛围,便少见地打了两个哈哈,大声道:“我这个学物理的,今日倒要来即光赋一首诗,表表欢送之意。见笑啊。”

    叭叭地吸了几口烟,略待铜黑的脸上有了通悟的样子,于是即席赋了四句诗,号称七绝。首句是“敲锣打鼓送程公”。立即叫章建军老师将口中的一颗橄榄笑落了。气氛便为之一改。

    “吃呀,吃呀!”李适夷老师振作了食欲,就抓过来一把糖果,丢了一颗在口里,余剩则趁人不备将它悄悄抖进了阔大衣服的口袋中。

    有两个史地组的青年女教师,不忙着吃东西,倒急急地开了腔,历数老程老师是如何样诲人不倦,帮助及关心她们学习、工作和生活的。自然有许多往事的回顾。听来的确也是很动人的。

    老程老师连连摇手,“罢,罢,莫提它了,莫……”眼睛立即泛了红。

    然而邹汝荣却没来参加欢送会。她本是照例热爱开会的。——怕是不好意思!因为她整过三回程楚桥的材料,固然是秉承了上头的意思。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档案柜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响得好清寂。

    后来数学老师马子清,从人品从道德,评价了程楚桥老师的半生经历。固然话多说得不无诙谐,别情却也溢于言表。他的思维和语言极清晰明了,情绪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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