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从感情上讲,几件事令赵国强深信不疑,高秀红对自己爱得很深,她是用命来爱一个人,没有半点虚情假义。能和这个女人走到一起,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可是,这秀红毕竟是他人之妇,并非“自由”之身。宁拆十堵墙,不拆一段婚。何况还不是在一旁说说闲话,而是要亲身介入,成为“第三者”。作为村党支部书记,自己咋能当如此的角色呢?那天夜里在李广田家里,李广田已经把话挑开,赵国强对此有所准备,一旦李广田把这事亮出去,他会毫不客气地应战。然而,李广田未往外说,反倒使赵国强进退两难……也许,李广田在等着自己去向他服软,答应他可以承包果茶厂……也许,李广田要等自己去道歉,保证不再对高秀红有非分的想法……
赵国强心乱如麻,他觉得炕上太热,就要出去走走。大家都反对,说年三十应该呆在家。这时候,小学校的丁四海来了,满脑袋是汗,说点年火的柴都准备好了,由于有钱,今年不光用木柴还用煤,这样烧的时间就长,同时还扭秧歌,放花,地点呢,就放在东庄和西庄河边的山梁子上,算是把两边都照顾了。赵国强问啥时候开始呀,丁四海说到十二点就点火。赵国强看墙上的钟已经快十一点了,便跟爹和黄小凤说:“穿暖和点,也过去看看吧,比往年要热闹些。”
黄小凤笑道:“还想赶上天安门呢,我一定去。”
赵德顺说:“可别燎了荒呀,在山岗上。”
丁四海说:“收拾个挺利索的空场。这不,我想请赵书记去检查检查。”
赵国强点头说:“那我就去吧,时间快到了。”
这么一说旁人也就没说啥。赵国强和丁四海从后街奔前街,街上人很少,都在家看电视,只有几个小孩子在叮噹地放炮。老远地瞅见李广田家的大门,又勾起他的心事。他真想进去看看高秀红,跟她聊一阵子,问问她折腾了一天一夜累不累,问问她打算往后咋办,问问她万一村里有人说风凉话,能不能顶得住……”
李家院里有人在叫喊啥。赵国强很警觉地往前快走。听清了,是喜子在骂人,在骂“你个不要脸的娘们!跑外面去给我丢人!”
赵国强的血往上撞,径直就奔李家大门去。丁四海一把拉住说:“他两口子打架,打了一阵啦,我来时就骂上了。”
“骂啥?”
“骂啥来着……对,说喜子媳妇在外面光身子洗澡给男人看,才把欠款要回来。”
“你相信吗?”
“难说,要债难呀。不豁出点啥,难要回来。我有个亲戚在工厂,为要债,得花钱给人家找女人,陪着睡觉……”
“别说啦!”
赵国强紧锁双眉喊了一声,把丁四海吓了一跳,心里说这位怎么啦,发这么大火。这也难怪,丁四海对村里的事很少过问,更不爱打听是是非非的事,他不可能知道这里的奥妙。
赵国强伸手拍李家的门。喜子在院里说你是赵国强吧。这家伙脑瓜子在这上还真挺好使,一下子就猜了个准儿。
赵国强也不瞒着:“是我,你把门打开!”
高秀红在院里喊:“你别进来!这牲口要打人,你千万别进来!”
赵国强使劲拍门:“开门!”
喜子喊:“你敢进来,我就杀了你!”随后就是铁棍子碰啥的叮噹声。
丁四海吓坏了,上前拉赵国强说:“还是回避一下好,还是回避一下好。”
赵国强一把甩开丁四海,用肩膀使劲撞门,只听嘎吧一声响,大门竟让他撞开了。再看院内,高秀红被绑在墙边的一棵树上,大冷的天,只穿一件单衣,脸上青紫色,显然是挨了喜子的巴掌,又挨了冻……
喜子手里攥着一根采石头用的撬棍,又黑又粗。他一步步逼向赵国强,嘴里喷着热气喊:“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