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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来,嘴里“嘶”地一声,手便僵在了那里。张老师忙用手绷着裤头松紧带把裤衩轻轻提上来,帮她穿回衣裳。

    张老师把情况对种道说了。种道沉吟道:“果真是杨剌毛蜇的倒也有招使,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张老师着急地说。

    “就是这事儿我做不来。”种道笑笑说,用眼寻他的外甥。马锁在宿舍院门外站着呢,他不敢站在院子里面,怕人家说。

    “马锁啊,”种道叫道,“快去把你舅母喊过来,要她把我床头柜上的三节头电筒拿来!”又追出去喊:“还有,要她带把胡刀来,记住!”

    他对张老师说:“要我老婆粉香来弄。”

    粉香来了,后面跟着马锁。马锁对张老师说:“老师,我没事了吧?”

    “好好,你回教室吧。”张老师见粉香来了,稍松了口气,笑着对种道说,“把你外甥跑坏了!”

    她又对庆芸和秀平说:“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回班吧。记住,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肚子疼。”

    “我们懂的!”两个孩子乖巧地回答。

    粉香和张老师进了宿舍,把门掩着。张老师打着电筒,粉香小心地为唐月琴脱衣裳。唐月琴双手掩着脸,随她们弄。

    “没得命!咋蜇成这样!”粉香看了也感到吃惊。她把裤衩从脚后跟脱下,用手去分两条腿。唐月琴腿直缩,又“哎哟”起来。

    “别动!”粉香沉着声说,“想不想给你治?”唐月琴马上忍住了声。

    “听话,我和老师都是女的,有什么要紧。”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刮胡刀来,“别动,我先替你把毛毛刮了。”

    唐月琴身上生起了鸡皮疙瘩,听粉香在念叨:“膏药粘上毛毛,撕起来人咋吃得消呢?还好,毛毛不多,就几根。”

    张老师用电筒照着,一面轻声抚慰着唐月琴,要她别怕。

    粉香几刀把毛刮了。从药箱里拿出一打“麝香虎骨膏”,揭开来贴在唐月琴私处,然后慢慢撕开。唐月琴用牙咬住被单,鼻子“呜呜”着,身子直抖。粉香不管她,贴一张撕一张,把一打膏药全用完了,说声“差不多了”,从药箱中取出紫汞,用药棉细细涂了。两个人忙出一头的汗。

    张老师要为唐月琴穿上衣裳,被粉香一把抢过来,说:“这裤衩还能穿啊?”

    张老师一拍脑袋,说:“瞧我,呆了。”便从床头叠好的衣堆里另找了条内裤,替唐月琴换上。

    正穿着,粉香咋呼起来:“这杨剌毛不可能是从树上飘下来的。张老师,这绝对是哪个阴鬼使的坏!”她把裤头举到张老师面前用电筒照着,“你看你看,这绿汁!——没得命,这粘着的不是杨剌子头嘛!”

    张老师凑上去一看,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这晚陆校长在学校小食堂里设宴,招待乡里派出所郑所长。郑所长是专门来学校处理一件棘手事儿的。顾庄中学原本是建在一块乱坟滩上的,农村建学校往往就建在这些腌臜地方——偌大的校园怎能占上好田亩呢。比如说有名气的吴窑完中也不过建在废窑滩上,那地方解放前是专门处决犯人的刑场。

    十几年前建学校时,庄上把那些无主的坟墓都平了,有主的移到了集体公墓。哪想到时隔许多年,有户人家从外地回来了。解放前逃亡出去的,一直音讯杳无,庄上人都以为他们全死在了外头,哪晓得现在又还乡了。那户主一回来就找父母坟墓,却看到当年的乱坟滩已变成了红墙青瓦、树木蓊郁的校园,他父母的坟早就夷为了平地,上面种着学校的蔬菜,不禁悲从中来,在父母下葬的约摸方位哭得昏天黑地。哭过后便在那地方堆土为丘,插起纸幡,烧起大钱来了。学校哪里肯依,这青葱整洁的校园里弄出两个坟茔来成何体统,看了人心里多不舒服啊,倘夜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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