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了会儿,等腿上疼缓过了劲,就拎起东西出来了。出了校门不远,看到阿香在前面晃晃悠悠地走,不时回过头来看他。到了往焦家庄的小路口,阿香站住不走了。存扣就晓得,她要他送呀。
阿香前面走,存扣后头跟。都不讲话,闷闷地走。走到一条僻径上,存扣听出阿香在哭哩,期期艾艾地在后面问一句:“怎……怎么啦你?”想了想,赶了上去。阿香就回转身抱住他,抬起迷蒙泪眼,哀哀地问:“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存扣一脸的无奈,用手笨拙地替她揩眼泪。手没洗,脏痕都弄到脸蛋上了,又用衣袖去擦。阿香不动,仰着脸盘任他手忙脚乱地动作,眼睛里满是深情和幽怨。存扣苦着脸支吾着:“不是我不想理你,我哪敢呢。这次差点……,你又不是不知道,多险哪。”
阿香说:“我知道。但你平时都不正眼看我一下,遇到我就避,我心里难过……”说着眼泪又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趁机就不要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心里有数。”存扣一迭声地说。他看阿香对他如此依恋,很感动。这个傻妹妹。
“还有数呢,”阿香泪还在眼里呢,就开始使娇了,嘴巴撅得能挂油瓶,白了他一眼,“我今儿不等你你会来送我吗?”
“嘿,嘿嘿。”存扣挠头。
“笑得倒不丑。什么狗屁哥哥。算了,你走吧,我不要你送了!”阿香扭过身,使起了小性子。
“瞎说。这么晚我怎能让你一个人走!”
“你腿不疼了啊?”
“不疼了。”
“狗皮狗肉。”阿香嗔他,“好,你把我送过了小桥就回。”
“不,我还是送你到树林子那儿吧。”存扣认真地说。他感到有点对不起她,立功赎罪似的。
到了树林子里,阿香恋恋不舍的,又赖着存扣,抱住他。存扣被她贴着,软和和,暖和和的,鼻子里钻进了她的香气,呼吸就有些不匀了。他说:“以后不要这样。这样就不像兄妹了。”
“可以的。哥哥可以抱妹妹的。”她犟嘴,又举例,“我小时候老抱我弟弟。”
存扣发笑:“那不同。”
“同的。你不是我哥哥?做妹妹的都赖着哥哥。都这样的。”她嘴又撅起来喽。真是个讨喜的小东西。存扣没法说她。
“以后千万不要等我。知道吗?你不能叫我为难,搞得被动。”
“晓得啦。不过你每周要送我一次。人家要和哥哥说说话。”
“单是说说话?”存扣调侃她。
“还要抱。”阿香发嗲,顽皮而快活地叫道。
“好了好了,我要走了。给人撞到了不好。”
“嗯哪——不忙不忙,帮我看着人,我小个便。”
存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去吧去吧。”转过身子。
身后一会儿就响起了淅沥声。存扣下意识往身后树丛里看,天!这丫头就蹲在离他两三米的地方撒得欢呢,裸着的屁股白亮亮圆鼓鼓的。存扣脸上血直往头顶上冲,马上转过头来。他感到了裤裆里的不自在。
“有人啊?”阿香尿过了,上来问存扣。
“鬼也没得一个。”
“你有没有望我?”
“没有。”
阿香笑眉笑眼的:“望也不要紧。”
“瞎说!我走了。”
存扣有些心神不宁地回到家,吃过晚饭也没和侄子俊杰玩会儿,也没到哥嫂房间里看电视。庄上已经有四五户人家置了电视了,当然都是黑白的。彩电太贵,庄户人家还没那么阔气。有的人家还做起了生意,在堂屋里用木板或毛竹担起几排简易凳子,晚上有人来看电视收五分钱一个,生意还真不丑。放日本电视连续剧《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