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你跟龙仔是同一种人
需要爱的工作吧?对于自诩充满了爱的荣恩,该是合适的吧?
荣恩又说了:“可是我又觉得他们很倒霉,本来就没希望了,还要帮他们拼命延长寿命,有什么意思?有时候站在那种植物人床边,我就觉得,怎么不干脆死了算了?那些泪汪汪的亲人到底希望怎样?其实他们心里也真的那么想,要在医院待久了你就知道了,那种希望病人快点死的感觉,只是没有人说得出口,因为说出来的感觉很不好,很没良心,他们对良心的爱,比对病人的爱还要多。明明很单纯的事,只要拔个插头,或是换一支针管,病人的痛苦就结束了,永远结束你了解吗?但是那需要很多的爱,没有人做得到,他们脆弱。”
我差点被鸡胸肉噎着了喉咙,我喝了大量的温水。
荣恩大刀阔斧地拆解整只烤鸡,我再递给她一只餐叉。
“那后来呢?”我问她。
“什么后来?”
“怎么没念完护专?”
“喔,我被退学了。”荣恩清脆地扭断烤鸡的小腿,她拍了拍手掌上的肉屑,说:“我照顾的植物人,死亡率太高。”
荣恩其实是在说谎,我希望是这样。
散场时克里夫送我和荣恩回家,坐在轿车后座,克里夫漂亮的后脑勺就在眼前,往后的两个月,这个蓝泡泡头将是我最亲近的伴侣,荣恩坐在驾驶座旁,自始至终,她都紧紧握着克里夫的右手。
车子上了复兴南路,却转往相反的去向,荣恩哗一声欢呼起来。“我们去Party。”克里夫说,他给音响换上一片非常轻柔的演奏曲。
只见车子一路望北而行,大家又聊了起来,我们聊到了卓教授的知觉训练课程,荣恩开始笑个不停,“姥姥可以去做催眠秀。”她说。